江拂关上手机,说;“那去看看吧。”那个说要见她的人在楼梯间等着,江拂跟宁洄快走到,碰上去洗手间回来的展行,探头问:“你们干嘛去?”“哦,有人找我。”“谁啊?”展行说着也跟着过去了。楼梯间紧闭的两扇门打开,走在最前面的江拂率先看到等着她的人。:时而作痛,不要遗忘。一张江拂许久没有见过的脸。即使这样,江拂也从未遗忘过。她怎么会轻易忘掉,那个改变她人生轨迹的男人,她的父亲。他看着和江拂记忆力的样子没有很大差别,同样很瘦,细高挑的,脸型窄长,没什么肉,颧骨略显高,眼睛里透着几分局促紧张。大概江拂唯一和他相似的优点,也就是个子高了。江拂在认出江韬的那一刻便不想再前进一步,展行和宁洄都被她挡在后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见她不动了,宁洄出于关心的问:“怎么了?是你认识的人吗?”江拂心说,认识,不仅认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想是这么想着,江拂却说:“不熟悉。”里面的江韬听到他们的对话,急忙上前一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我们怎么不熟悉了?”宁洄意识到什么,往身后看了眼,以免有其他人过来。他低头对江拂说:“关门说话吧,不然万一有人来了。”江拂喉间哽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关上门,不肯上前,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江韬衣服外还套了件工作服马甲,看着像是清洁工人的装扮。他挠了挠脑袋,“我在这上班啊。”“这么巧?”江拂满是怀疑,她总是不自觉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刚才一直盯着我的人也是你吧?”“你别说得我好像有什么目的,我一开始是不敢确认。”是不敢确认。那个在他手下强忍疼痛抱头痛哭的小姑娘,现在完全变了样。刚刚对视的那一刻,他甚至心跳加快,紧张至极。他们之间的气场太过于奇怪,展行禁不住问:“叔叔,您和小拂是什么关系?”“我们……”江拂想也没想地打断他的话,“没有关系。”自从他偷走她上大学的钱跑了,留下一大笔巨额债务给她的那天起,江拂就不在心里承认他这个父亲。江韬脸色一黑,“你不能发达了就不认我了吧?好歹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说话。”“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是几年吗?”江拂冷眼看着他,“换句话说,你还记得我今年几岁了吗?”江韬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良久,他咬牙道:“总之我们的关系改变不了,你再怨我恨我,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江拂不想在这种地方谈论这些。关于她的那些过往,她还是做不到坦露。她想逃避。“我还有事,没工夫跟你闲聊。”江拂说着就要走,江韬见状立刻上前两步。他的架势不像好的,宁洄条件反射地拦在江拂身前。准确的说,是手臂挡在江拂的肚子前面。站在旁边的展行看了一眼,没等他多想,就听见江韬不得已妥协的声音,“我可以等你忙,但你要见我。”江拂看他,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她知道,江韬这么容易退步,是看在她身旁的展行和宁洄在,他不敢乱动。这里不是容他说话的地点。江拂拍拍宁洄的手臂,说:“走吧。”楼梯间的门再度关上了,气氛比来时要沉闷许多。明明一共就说那么几句话,却还是心累不已。江拂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跌至谷底,展行和宁洄对视一眼,宁洄说:“等下我送你回去吧。”“我也想跟你们一块,但是我晚上还有个饭局。”“你去忙你的吧,”江拂勉强对展行笑笑,“我没事的。”宁洄也说:“放心,我会把她安全送到家。”展行看着他,欲言又止。关于刚刚的事,他们俩人都很好奇,但出于尊重,都没有主动提起。展行有事在身,很快就要走,走前还把宁洄叫到一边去,压低嗓音问:“我刚刚看你护着小拂的时候,是护着她的肚子,为什么?”宁洄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你想多了,我就随手一挡。”“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奇怪,你刚刚好像很在意那个男人碰到她。”“我怕他动手,很奇怪吗?”他说得都很有道理,展行疑惑归疑惑,找不到确切的那个点,只能归根于是自己多想了。要走之前,展行一脸凝重,“刚才那个该不会是小拂的爸爸吧?我看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