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想起来,上次王母也说过这个人,“是不是你母亲说过,他皮肤白,还白里透红,脸上没胡子,看皮肤像个女性,就连下面也没有?”
“有的,我见过几次,他平时不爱跟大家伙一起洗澡,都是等别人洗完才去,我有时候为了省钱会最后才去,见过几次,我们老话说,他那叫天阉男。”天阉男也分情况,有的是一点没有,有的是有一点,但不多,很小很小。
天阉男,这三个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清音眉头一挑。
王双强以为是她对这种八卦感兴趣,就接着说:“这个人有点奇怪,一直说自己是外省的,因为身体残疾找不到工作,一直在外打零工,今年才来到咱们书城,但有一次我说要来书钢看病,不知道怎么坐车,他还热心的教我,在哪里换乘什么车,他似乎非常熟悉。”
书钢,天阉男,对了!
清音想起来,十几年前,鱼鱼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刘红旗那个铁磁不是被老鼠给咬“中毒”了嘛,治好以后他说自己在老鼠洞发现一双皮鞋,顾安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到一个潜伏在厂内多年的大间谍!
那人最后消失了,但清音记得顾安说过一个特征,他是个天阉男。
清音心头狂跳,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天阉男,这个老头不一定就是当年顾安追查的那个人,但清音有预感,多重巧合同时出现,或许就不是巧合,而是事实。
为了不引起王双强的好奇,以免打草惊蛇,清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很自然的岔开,又聊了几句,等他离开,自己立马开车回家。
顾安正在帮顾妈妈摘干豆角,秋天来了,院里的豆角都干透了,叶子落光了,这几天留出来的豆角就作种子,明年春天继续种。
“上面,高处,把最大那两根摘下来,这作种子最好。”顾妈妈够不着,就在旁边指挥着。
顾安摘完豆角,又把她晾晒在屋顶筛子里的辣椒、南瓜、茄子等各种种子收下来。
顾妈妈不喜欢去外头买那些筛选过的,她觉得自己就能选种,每年家里种出来的蔬菜都吃不完。
“顾安你来一下。”
顾安洗洗手,把挽到肘弯的袖子放下,“怎么?”
“你还记得那年在厂里老鼠洞发现的事吗?”
顾安立马严肃起来,将门关上,“意思是刘国栋,哦不,李家才有线索了?”
是的,这么多年了,他依然记得那人的化名。
清音不确定,把今天的事说了,“天阉男只是一个特征,并不代表就是他,但他一方面说自己是外省人,一方面又无意间流露出对书钢这一带很熟悉,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顾安点点头,从书架上找出几张泛黄的纸,那是当年他为了追查此案做的笔记,上面的鬼画符只有他一个人看得懂,“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果真,两分钟后就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
清音对这个案子一直放不下,因为这算是她第一次通过自己发现的线索,当时知道能查到间谍,她还格外兴奋,总觉得穿越一次也值了。对于和平年代的孩子来说,这真的是一件值得炫耀三天三夜的大事。
可这么多年过去,再也没有这个人的音讯,她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安子怎么又出去了?”顾妈妈围着围裙,正准备做饭。
“说是想起单位还有点事,晚饭让咱们不用等他。”
顾妈妈今天打算做火腿土豆焖饭,这还是清音教她的,土豆、胡萝卜、火腿丁和着新鲜软糯的米饭一起,放小砂锅里,用小火焖上,一会儿闻到香味就能吃了,上面的米饭软糯,底上还有一圈金黄色的锅巴,实在是美味极了。
底上的锅巴是抹了猪油焖出来的,吃起来又香又脆,每次顾妈妈都留给清音吃。
再下着一碟小咸菜,婆媳俩简单又美味的一餐就好了。等鱼鱼下晚自习回来,看见还给她留了一小碗,当即斯哈斯哈吃个精光。
自从长成大高个后,家里每晚都会给她准备一点营养健康的宵夜,吃完看会儿书,洗漱一下再睡觉也不担心会积食。
顾安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来,进门就叫饿,幸好今天清音猜到他会回来,告诉顾妈妈提前做了他的饭,俩人在厨房边吃边聊。
“怎么样?”
顾安大大的扒了一口饭,又吃了两片回锅肉,迅速咀嚼几下,咽下去,喝口水,才说:“你猜小喜村那个矿是什么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