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刘星泽还在询问王凤广昨天和郑璞玉散步聊天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又什么症状或者他自己有没有说过具体症状。
王凤广想了想,说道:“当时我看老郑喝了不少水,他自己说他总是觉得口干口苦,还有些便秘,胸口也有点闷闷的不舒服。哦,对了,我看到他还有打嗝,打了蛮久的一直不停。”
刘星泽也听到了张承志的判断,说道:“痰热犯胃,导致胃失和降于是呃逆;痰热上扰心神,导致神智失常;痰热内阻,导致气机运行不畅,因而胸闷。”
张长苏听他们说完,又问道:“如何治疗?”
周围的人这是都听明白了,知道是生病而不是中邪,那些因为担心被牵连离得比较远的人也凑上来看稀奇了,这样的病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呢。
什么痰热内扰他们听不懂,但是郑璞玉的症状吧,他们觉得和疯子差不多,怀疑郑璞玉是不是得精神病了,围在旁边议论纷纷。
之前陪着无妄之灾的邻居一起去医院的村医也就是那个县里给张承志安排的助理回来了,被周围的村民看到还被追问郑璞玉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助理小哥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他也不是学中医的,张承志和刘星泽说的这些他完全没懂啊,不过还真别说,他也觉得郑璞玉这情况挺像精神分裂症的。
至于说谵妄,不好意思,谵妄实际上并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综合征,有很多原因都会表现出谵妄的症状。
刘星泽谦虚地把机会让给张承志,张承志也不推让,思索了一番道:“既然是痰热内扰,应当清热化痰。”
在上清镇的时候,刘星泽和张承志有都过不少次给病人开方的经历,虽然开的方子都要经过王祥乐的审核才能用,不过到后面他们开的方子已经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用了。
此时,张承志也不怯场,沉吟了一会儿口头开了一个方子,请张长苏指正。
张长苏听后,没有更改张承志使用的药材,但做了适当的增减,只是做了修改之后,他又道:“但村子里并没有足够的中药材储备,把人送到山上去不适合,现在去外面买药时间也太长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承志还是在方剂方面比较有心得,别的治疗方案倒也不至于是他的知识盲区,这段时间他们在上清镇那边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的,但……确实没那么有把握了。
他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汤药来不及,可以行针刺治疗,使用平补平泻法。”
认真思索了一番,张承志不太确定地报出了几个穴位的名字。
这次张长苏没有评价,抬头对周围的村民道:“来两个人帮忙,把他抬到卫生室去。”
村民们互相看了看,对郑璞玉还是有些忌惮的,不过想到他都已经被绑起来了,没办法再伤人,还是有三个相对来说身强体健的村民出来,合力一起把郑璞玉抬到了村里的卫生室去,放到了卫生室里唯一一张病床上。
张承志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帮忙把郑璞玉用束缚带给固定在了床上。
张长苏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具,消毒之后开始进针,一边针刺一边给张承志和刘星泽讲解手法以及注意要点,至于穴位就不需要他解释了,学针刺手法如果连穴位都认不全还学什么?
平补平泻法是先泻后补,就针刺手法来说,本身是属于比较简单的,当然要掌握还是需要足够的练习。
村民们挤在窗外看着,看见郑璞玉身上被扎了那么多针,顿时感觉有点幻痛。
然而随着针刺治疗的进行,慢慢的一直在奋力挣扎的郑璞玉还真平静了下来,最后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留针十五分钟左右,张长苏就取了针,回头看向旁边的村长,询问道:“患者家属呢?回来了吗?”
他之前也听到了王凤广说的,知道郑璞玉是村子里的独居老人,后代都在外面生活,但老人出了这么大事,肯定也得有人赶回来处理吧?
村长抹了把汗说道:“早就通知他儿子了,他大儿子住在县城,说是马上赶回来,现在应该快到了吧。”
张长苏收起针具的时候,刘星泽和张承志已经一起解开了郑璞玉身上的束缚带。
村长目光一直在郑璞玉身上停留,看着这一幕有些心惊胆战,问道:“张仙长……这个,老郑没事了吗?不会又发狂伤人吧?”
他作为这个养老村的村长,本身也是村子里生活的人,只是比较有威望,大家都推举他做这个村长,但他平时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除了一些和镇里对接的工作,另外就是处理一些村子里的琐事之外,就和普通村民一样。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实在不想自己管理的村子里发生这种事情啊,村长愁眉苦脸地想着。
张长苏淡然道:“暂时没事了,不过如果不根治的话,以后可能还会发作。这样吧,我给你们留个方子,等患者醒了和家属商量一下,看看他们准备怎么治疗。如果他们想要在我这里治疗,这个方子吃七天,七天后来云来宫。”
村长只是个村长,也没办法帮郑璞玉做决定,闻言连连点头,“那就麻烦您了,张仙长。对了,您的诊费多少?我给您结一下。”
现在郑璞玉没醒,他家里人也还没到,这个费用只能是村长垫付了。
不过村长也不担心郑璞玉不还,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做人不能这么不讲究。
张长苏报了一个价给村长,就是现在医院和医馆普遍的价格,诊断费+针刺治疗的费用,加起来不到一百,可以说非常实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