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接过,点头道:“我会转告严明。”“说句不甚中听的话……”衡玉犹豫了一下,到底是道:“姜家姑娘的身子似乎不太乐观。”办生辰宴也好,想去试一试从前未曾试过的新鲜事物也罢,这些看似新添的生机之下,却好似……萧牧沉默了片刻,握住了荷包:“好,我会如实告知他的。”回到定北侯府之后,萧牧便交待王敬勇:“让严明来书房见我。”王敬勇应下,立时去了。而萧牧来到书房中,却见其内已另有了人在等着他。该称吉夫子了“怎这个时辰才回来?”见得萧牧回来,等在书房中的萧夫人皱眉问。“出去办了些事。”萧牧答罢,不免问道:“这般时辰母亲何故还未歇息,亲自等在此处,可是有事交待儿子?”“歇息?大半夜的你还没回来,我哪里睡得着?”萧夫人皱眉道:“京师不比营洲,自打来了此处,我没一日是安心的……究竟是有什么事,非得你大晚上的亲自出去办?”萧牧想了想,选择如实回答:“儿子是去见了吉衡玉。”萧夫人原本质问的神色顿时褪去,立时换上了八卦之色:“你,你去见阿衡了?”“是。”“这等事……自是该亲自去的。”萧夫人露出笑意,欣慰道:“你小子总算是办了件正事。”对于自家母亲的这般情绪变化,萧牧只觉皆在预料之中。果然。在挨骂和挨夸之间,往往只需要一个吉衡玉。“我倒有好些时日没能见到阿衡了……”萧夫人满眼思念,声音都温柔下来:“她是胖了还是瘦了?”萧牧默了默。母亲的所谓好些时日没见,似乎前后加在一起都还没有十日吧。“问你话呢!”萧夫人催促道。“无甚变化。但她托了我替她问候母亲,还同我推荐了几家酒楼,说是应当合母亲胃口,母亲若无事,可以去试一试。”萧牧道。萧夫人听得合不拢嘴,一颗心都化了般道:“还是我们阿衡有心!”又立时追问了萧牧是哪几家酒楼,问罢恐自己记岔,于是押着萧牧来到了书案后,将笔蘸了墨塞到他手中:“还是写出来吧,省得回头再记混了!”萧牧看了眼手中的笔,倒也配合地写了下来。萧夫人将纸张接过拎起,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待其上墨迹干透了之后,便宝贝地抱在怀中,带着女使笑着离去了。严明到时,恰巧便与满脸欢喜的萧夫人擦肩而过。严明同萧夫人行礼罢,不由多看了一眼萧夫人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夫人怀中虽是张纸,却竟莫名给了他一种仿佛是在抱孙子的感觉。“不知将军深夜让属下过来是为何事?”书房的门被合上后,严明正色问。这般时辰将军让他来此,怕是有什么紧急之事。萧牧将那只荷包放到了书案上,道:“有人认出了这只荷包上的绳结是出自你手。”严明先是看过去,闻言则陡然愣住。好一会儿,他才问:“将军……今晚见到了何人?”“不是我。”萧牧道:“数日前我将这只荷包给了吉衡玉,而她今日去姜府参加了姜家姑娘的生辰宴。”严明眼帘微颤。静默了片刻后,他抬手请罪:“是我一时疏忽了,未曾想到竟还会有人记得这区区绳结的打法。但请将军放心,之后我定会谨慎仔细以待,绝不会暴露身份,更加不会……”“容济。”萧牧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你亦知道我。我提及此事并非是要于你发难,你亦不必如此过分自省。我从前,并不知你与姜家姑娘有旧。”严明抬起的手僵住,半垂着的眼睛掩去了情绪:“将军,我……”“我对姜家姑娘了解甚少,但云朝在时,对这个妹妹颇为珍视喜爱,道她性情高洁,蕙心兰质,是为少见。”萧牧道:“而她为人如何,是否值得你去信任及坦诚相见,我想你心中定有答案,无需我从中多言。”“据闻她这些年,一直在试图打听你的下落。”“她如今的身子,也似乎不甚乐观。”严明一直只是听着,直到萧牧最后一句话出口,他顿时抬起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有震惊有不安:“岂会……姜家待她一贯珍视到了极点,必是请了最好的郎中,用着最好的珍药替她调养着才对!九年前我离京时她分明已有好转之象,而今怎么可能会……”“云朝之死,想来对她亦是打击甚大。”萧牧猜测道:“若再有其它心结未解,积郁之下,难免会使病体再添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