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未亮,蒋媒官便跑去了她房中,门窗一关,同她露出了真面目来——那些原形毕露之言,至今还在她脑子里徘徊着。‘衡丫头,我能不能回京,就看你的了!’‘萧侯待你有别于其他人,这女追男隔层纱,又有萧夫人相助,你若有心将他拿下,可是再轻易不过了!’‘再不然……待到了京师,你给他牵个线?看看哪家姑娘有戏?’‘……’衡玉听到最后,只觉得好像还是前头那个法子……更为靠谱一些。顾听南与她一同上了马车,笑着道:“小玉儿,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且还是不可让军中弟兄遭她迫害驿馆中的官吏躬身跟在萧牧身侧,引着人往馆内走去,一边双手将一封书信奉上:“……此信是两日前有人提早留在此处的,那人自称是侯爷的好友,说侯爷必会行经此处,便将此信留给侯爷。”萧牧微驻足,替他撑伞的近随也停下。他身侧的衡玉也看向了那封信。萧牧接过,未急着打开,只问那驿官:“送信者是何模样?可有留下姓名?”“姓名不曾留下,只说侯爷看罢信,便知他是谁了。”驿官回忆着道:“瞧着约是四十岁上下,身形中等微胖,样貌么……无甚特征,披了件藏青裘衣,看起来倒也算富贵。”言罢,又谨慎地道:“因他自称是侯爷好友,小人这才未敢怠慢……不知侯爷可识得此人吗?”“嗯。”萧牧不置可否地道:“本侯知道了,退下吧。”驿官便不再多言,恭声应下,于原地恭送,待萧牧走远了些,才敢离去。这可是北地最位高权重的节使大人,换作往常根本不是他这等身份能见得到的,自然是要打起十万分精神对待。但是这位节使大人——“可真是年轻啊……”驿官转身之际,同身侧的小吏感叹道:“年轻有为,天赐将才啊。”“是啊,才这个年纪就有了如此功绩,日后岂不更是大有作为?”小吏附和着道。“胡言,还能大到哪里去?”驿官压低了声音训斥,又叹一声:“能守住眼下,那便是好运气了……萧节使有好运气,咱们北地才能有好运气啊。”此番赴京,任他一个小小驿官,也能嗅出不平静的气息来。他只希望萧节使的“运气”能够好一些。“侯爷认得那驿官描述之人吗?”进了屋内,衡玉才问。萧牧入京的消息早已一层层传了下去,沿途城池驿官皆提早做好了准备,此处供萧牧下榻的,便是一处单独的三层阁院。萧牧摇头:“应当只是从中传信之人。”他说着,在一把椅中坐下,王敬勇已将房门从外面合上,带人守在了外面,并示意下属仔细检查阁院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