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只觉得心快跳到喉咙口,刚想俯下身子偷偷摸过去瞧瞧,却被拽住了胳膊,回头看到的是他三哥那不容反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示意:老实待着!
忍不住拉拉他的的手,用口型比着说:“三哥,是个什么东西?”
可人家根本没搭理他,而是蹲下去捡了几块石子,双腿微微错开,立定后仰发力,先是一块石子击中了灌木丛,顿时不得了了,灌木丛立刻里“扑棱棱”飞起了个东西,发出受惊尖利地“咯咯咯”,斜飞着想逃走。
“啊啊啊……三哥快打呀,要飞走了飞走了……”沈季见状被刺激得大喊大叫、上窜下跳的只恨自己没长翅膀、飞不起来逮住猎物。
蒋锋看到猎物出现,抬手就是几颗石头扔了过去,骑射功底深厚的他精准地击中了几米外的野鸡——是的,那是只个头颇大、背褐腹白的母野鸡,因为祂飞起来的时候没有带着长长的、漂亮缤纷的尾羽,在动物界、尤其是鸟类中,外型漂亮、有着五彩皮毛的,大部分是雄性!
野鸡坠地,沈季随即扑过去——可看着还活着、在地上不停翻滚挣扎的野鸡,扬起了灰尘弥漫,还不停愤怒地尖声鸣叫,很是凶猛!沈季有心想制住祂,可屡次上前、伸手踢腿了好几下,都不得要领,其实首先他没经验、其次是有些不敢下手。
袖手旁观了好一会,看着沈季围着野鸡团团转,束手束脚地、最后好像只想困住祂,别让祂飞走了,在他下意识第三次把求助的目光望向自己时,蒋锋终于看不下去了——几步走过去极快地从野鸡背后伸手,抓住鸡脖子,顺势一拧——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再也没有那尖利的“咯咯咯”之声!
沈季站在旁边十分不好意思,讪讪地看着蒋锋随手拔了几根茅草,利索把野鸡的俩爪子捆起来倒提着,见此他赶紧殷勤上前将功赎罪:“三哥,我帮你拿着吧!”
“不用!”蒋锋随手将野鸡挂到背篓里伸出的药锄杆子上,转身低头带笑看着沈季问:“怎么这么胆小?嗯?给你打下来都不敢杀!”
“……呃我,嗯,不是不敢……嗯,就是……我看着祂爪子特别尖……嗯那个其实……”低头揪着衣摆,沈季绞尽脑汁,想给自己刚才丢人的一幕找个合理的借口。
见好就收,蒋锋没有进一步逼问的意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三哥头回打猎也下不去手,把猎物给放跑了!沈季,刚才这野鸡的叫声像是在抱窝,你去找找看有蛋没有。”
沈季的沮丧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打了鸡血般冲到灌木丛里,扒拉来扒拉去,蒋锋站在旁边看着他。
没过多久,在野鸡飞出来的地方、一个稍微下陷的洼地里,用茅草和细树枝絮成的巢穴就被沈季找到了,他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手里高举着一枚褐色的蛋,“三哥快看啊,真的有蛋!你快过来看,好多蛋啊!”
依言走过去,蒋锋弯腰看了几眼,茅草窝里确实有七八枚跟家鸡蛋差不多个头,不过却是青褐色、头部比较尖的野鸡蛋,“干得不错,收起来吧!”及时的口头表扬让沈季乐得眉眼弯弯,他直接把窝连着野鸡蛋端起来,准备一股脑儿塞进竹篓里。
“别!这下边你不是放着干粮么?弄这么多灰到时候你敢吃?”蒋锋连忙制止。
“哦……一时没想起来哈哈!”
最后两人先把竹篓里边的东西整理到一侧,再扯了些新鲜的茅草把野鸡蛋包好放了进去,蒋锋拿起背篓准备带着沈季下山。
刚没走了几步,沈季突然拽住他三哥的袖子,激动地说:“三哥,一个窝里边至少得有一公一母两只?我们只抓住了一只,要不,咱们偷偷躲起来,看能不能把剩下的给抓住?”
“你以为那是你?赶紧走!”果真是年纪太小了,总是想法一出一出的!蒋锋忍不住有些头疼,直接上手推着少年肩背往前走,一摸他背上衣服都湿了,现在差不多是正午,太阳火辣辣的,在这光溜溜的山脊上晒得不行。
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走,少年一路嘀嘀咕咕,心心念念想把他嘴里的另一只野鸡逮住。奈何同伴根本不答话,只顾拎着他赶路。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到两山之间的深谷中,顿时又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山溪流淌,清凉气息扑面前来,让人身心都舒服极了。
沈季这才想起已经先下山许久的李翼,他猜想人应该也会在这里歇脚的,因此他开始高声喊叫:“七爷、你在哪儿啊?我们下来找你来了!”清朗的声音在山谷里阵阵回荡着。
没人回应?沈季纳闷地四周张望,可惜藤蔓太茂盛了,看不了多远的距离,正准备放开嗓子再叫几声,忽然听到有人在幽静的山谷中轻笑了一声,接着自己背上一痛,被什么打中了,沈季吓得大喊一声:“什么东西打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个黄褐色的野生梨子。
一定是那个七爷干的,除了他还有谁?沈季赶紧抬头看向梨子袭来之处,刚定睛一瞧,又有个梨子直直砸了过来,他第一反应是下意识低头闭眼、伸手护住了头面。
闭着眼睛等,怎么没砸过来?沈季睁开眼睛,看到蒋锋手里攥着那个梨子,转手塞到了自己手里,他面向山溪对面高坎处的一棵高大野生梨树出声:“七爷,时辰不早了,下来用些干粮吧!”
沈季原本想出声,可立马想到刚才自己答应过了,不能辱骂七爷,只能走几步寻了块稍微开阔些的空地,招呼蒋锋过去,把竹篓解下放着,两人拿着水囊开始大口大口地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