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
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1]。
懒洋洋的少年撑伞,靠在马车边缘,马车缓缓走过满街,他衣角上已经站满了花香-
扬州因运河而发达,是仅次于京城的繁华热闹。
曲渡边在扬州的府邸位置却很幽静,马车停在永王府前。
几人下了马车,牌匾挂在府门上,‘永王府’三个鎏金大字写得气势磅礴,颇有金戈之势。
府外的小厮是曲渡边在京城的时候,皇子府的小厮,一起挪了过来。
原本在悄悄打瞌睡,结果一看见马车上下来的人和狗,立马就不困了,飞速朝着府中喊了一嗓子:“永王殿下回来了!”
他自己则殷勤的跑上来:“殿下,叶管家!”视线在徐劲身上停留几秒,机灵道,“老侯爷,侯爷您这么年轻呐!”
叶小远:“就你嘴甜。”
奚子行和乙十二跟在后面。
他们说说笑笑进去,进了正厅没多久,宣妃、郭贵人和乌思挽就都来了。
曲渡边:“娘亲。”
宣妃笑盈盈牵住他的手,道:“嗯。路上玩的好吗?”
曲渡边点头:“特别好。”
他看向外公和外婆,两个人还隔着三四米的距离,竟相顾无言。
曲渡边今年十八岁,两岁半的时候,外公去了边境,一待就是十六年。
外公外婆他们两个,已经十六年没有见面了,所思所想,所念所忆,都在时光的消磨中逐渐褪色。
而他们在十六年前见的那一面,也不过半月光景。
人生行至过半,聚少离多。
曲渡边走到徐劲旁边,在背后悄悄戳了戳他。
徐劲这才回神似的,三两步走到乌思挽面前,他们两个,在十六年前,头发分明还是黑白交杂的,现在已经全白了。
徐劲抹了下眼睛,笑叹了一声,“唉,真不想在孩子面前丢脸。”
乌思挽在他掌心狠狠掐了一下,别过脸,说了句无关的话:“你每年磨的寄给我的石头那么沉,这次带来的时候,可不方便了。”
曲渡边无声挥挥手,和宣妃几人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把这里的空间留给外公外婆两个人。
他们应该有很多的话要说-
曲渡边暂时在扬州的王府定居下来了。
扬州的巡抚州牧等人前来拜会,一应官场应酬交际,全都交给了曾经的状元郎,现在的永王府主簿,奚子行奚先生处理。
他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整理食邑税收、盘查账目、纠察苛弊等不在话下。
他在这里过上了真正悠哉快活的日子。
宣妃和郭贵人两个,经常女扮男装出去玩,曲渡边经常看见她穿着风格不同的男装,或者域外的女装等在扬州非常流行的风格出去上街,逐渐在cosplay的路上越走越远。
正经出门的时候,那就是去了育婴堂和妇病坊。
她们两个在扬州帮扶了这两处地方,资助育婴堂的孩子们长大,给妇病坊投资药物,寻找女医生来坊中授课。
据说,是刚到扬州没多久,就开始做这件事了,俨然将这件事当成了自己的半个事业。
宫廷之中,她们是被豢养在后宫中千篇一律的‘后妃’。离开宫廷,她们就变成了形态各异,尽情舒展身姿的花,锐利的,明媚的。
宣妃还隐瞒身份去了当地武馆当女师傅,不是驻馆师傅,三日一去便可。
曲渡边做了份育婴堂发展规划表格,光资助是不行的,既然要做慈善,就得有个详细计划,不然好事会变成有心人中饱私囊的坏事。
外公外婆彻底得了闲,经常出去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