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密布置好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是其中有关节出错,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这些都要等着看了。
……
朱骏安穿了件略薄的褂子,外面才套了朝服。天气热得很早,就这样穿也不冷。
他坐得高,文武官的神情就能尽收眼底。锦衣卫的指挥使曾经教过他:“您看那抬头看您的,肯定是升官不满三年的,那低着头的都是任满五年的。官大的人却都是平视前方,不卑不亢的……”
他这么一看还真的觉得对。
像刚入职的侍郎、少卿,就端正地抬着头。而群辅何文信、掌院学士高赞这些人就垂着眼看金砖铺的地面,不知道那地面有什么好看的。光亮得照得见人的银子,难道就是在看自己的影子?那怎么不回家照镜子呢,来上朝干什么呢。
而像张居廉、陈彦允这些人,就平视着前方。无论是身后谁站出来上奏本,都不会回头看。
站在最末的叶限也是,他更过分些。站着都能打盹起来,太妃曾经说过他不讲规矩,那是说真的。
朱骏安知道他为什么打盹,朝堂上的事这么无聊。大家都看着金砖的银子打发时间,怎么不打盹呢。
最后没有人上奏本了,殿头官才带头唱礼。
户部侍郎李英最后却出列了:“臣有本奏。”
声音空荡荡地在殿内回响。张居廉和陈彦允依旧没有动静。
朱骏安让殿头官传话示意他继续说。
李英慢慢地说,“臣参河间盐运使强抢民女,谋害他人性命。后又怕事情败露,反诬刘大人清誉。其劣迹斑斑,罄竹难书!若是放其逍遥法外,着实情理难容!”
李英的声音很坚定,殿内又空旷,声音听着有些振聋发聩。
那些低头看金砖的都抬起了头,满朝文武都露出相当惊讶的神色。
这个李英——难不成是不要命了!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提出来做什么?他难道不怕张居廉恼羞成怒,痛下杀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