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磬声扶着墙壁站了一会,想缓缓再洗,可他越缓眼前越黑,水流冲在身上的力道好像都在加重。
他不敢再停留,匆匆冲了身上残留的泡沫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去了换衣间。
没了热气的蒸熏,他的呼吸渐渐缓了过来,身体也好受了不少,发丝上的水珠凝成一道细细的水线,顺着他单薄的脊背滑落,没入裹在腰间的浴巾里。
他刚打开衣柜,想换衣服,就听楼道里传来迅速接近的脚步声,宋磬声顿时慌了,拿衣服的动作变得格外迅速。
可他快,匆匆找来的人动作更快,厚重的帘子被猛地掀开,一股寒气扑来,宋磬声手臂上细小的绒毛似乎都在发颤。
宋磬声顾不得头上的水,迅速将套在头上的毛衣向下拉,他正烦恼该怎么当着陌生人的面换裤子时,帘子一落,浴室里却没人进来。
他顾不得细想,慌里慌张地套上了裤子,等将衣服穿好,这才松了口气。
紧绷的精神一松懈,一墙之隔外,那近乎躁乱的精神波动就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宋磬声规整浴巾的手一滞,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向帘子外面:刚才的人,是江凛?
可是,江凛来这里做什么,他们前锋队的宿舍里,不是有单独的浴室吗?
宋磬声不着急出去,他怕自己见风受凉,又要发烧。
知道门外是江凛就好办多了,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穿好袜子,换了鞋,还拿毛巾吸走了头发上大半的水,等将自己彻底收拾好之后,他这才掀开铺地的帘子,看向门外的人。
“江队长?”宋磬声像是刚发现是他一样,微讶道:“你是来洗澡的吗?”
江凛精神躁乱,耳根发红,整个人远不似平日里的镇定冷漠,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提起手里的早餐,语气冰冷地说道:“病还没好就空腹洗澡,你是想用头试试浴室里的地板硬不硬吗?”
宋磬声顿时明白了,“原来我呼吸困难是因为洗澡之前没吃早饭吗?”
江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眸里的神色说不出是无语还是无奈,他屈指敲向宋磬声的额头,却在即将触碰到时收了力道,顺着他的额头刮了下他的鼻尖,道:“先回去吃饭。”
他动作自然,力道又轻,宋磬声只觉得他轻轻蹭了下自己的脸,丝毫没感觉这动作有多亲昵,又有多宠溺。
见江凛走了,他便也举步跟上,与他一同回了二楼的宿舍。
直到回了卧室,手里捧上了江凛拿来的豆浆,宋磬声才逐渐从他的行为中意识到一件事:就算是有残留的精神链接,江凛对他,也有些过分亲近了。
前几天因为高烧,他脑子一直不太清楚,就算意识到了江凛的异常也没往深处想,可时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