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穿衣的时候,他头一次在镜子里看自己的后背。哨兵们的兽魂在多数时候都是暗黑色的,看上去只是比普通纹身颜色更深,线条更精致,只有在运用哨兵之力时,兽魂才会散发出淡淡金光。
可他身上的兽纹,本就是为了封存哨兵之力才存在的,所以用与不用都是淡金色,再加上形状优美,图纹精致,乍一看倒像是在人皮上用金丝绣出的一幅画。
他抬手摸了摸,图纹看着逼真,摸上去倒是没什么异物感。
可当他的注意力从兽魂上转移之后,镜子里映出的其它痕迹就藏不住了,宋磬声耳根一红,低声暗骂了几句。
裴野鹤真是属狗的,一口好牙用在磨人皮肉上倒是很在行。
他一眼瞥开便不再望,抬手从衣柜里挑了件高领的米白色羊绒衫,临出门前又扯了件长至小腿肚的厚呢大衣。
裴野鹤已经收拾好了,正坐在客厅等他,指尖拈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刀片,薄薄一刃,隐没的寒光有种瘆人的锋芒。
卧室门一响他就抬了头,入眼便是如小松般俊秀匀挺的宋磬声。
他往日里的打扮随了姚湛空,多数时候都是细节处见精致的西服,很像古老而神秘的贵族小少爷。
可自从他跟着裴野鹤换到了对门,他的衣服也被换了一批,风格自然遵从裴野鹤的审美。
这件米白色高领羊绒衫将他本就小巧的下颌衬得越发精致,像是拇指一掐就能捏在手里把玩,肤白如瓷,发黑如墨,隐含忧郁的眸盈着挥散不去的空蒙,如水墨画般动人。
裴野鹤吝啬之心渐起,他手指一晃就将指尖刀片藏了回去,捧着宋磬声面容的手顿时变得无害而美丽。
“舍不得让人看你。”他低头轻轻咬了下宋磬声的鼻尖,又仔细吻了吻他的唇,直到将那双唇吻出清晰可见的水光时,他才将人放开。
裴野鹤深深凝望着他,“我想找个大房子,打造成金笼子,再找条铁链子,将你和我都锁在笼子里。”
宋磬声不知道他在说笑还是认真的,但只要是裴野鹤说出口的话,他一律当作他的遗愿来处理。
他偏着头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行的,所以他点了点头,道:“可以。只要你想,都可以。”
裴野鹤的眼神变得幽深,他轻轻一笑,隐约有点邪肆,“那催眠你呢?也可以吗?”
他捧住宋磬声的脸,像玩笑又像试探地问他,“更改你的记忆,捏造你的人格,让你变成只能听我命令的布娃娃,让你眼里只看得到我,身体也离不得我,再将你困在笼子里,每天只能依靠我活着。”
他说完这段话,又轻轻吻着宋磬声的唇,叹息般的问道:“这样,也可以吗?”
这个话题其实很危险,也就三个月的期限才让宋磬声松了戒备,随口同意了。
裴野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也当玩笑一样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