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食物尚温,气氛却远不如之前和谐,寂静的餐桌上,只有偶尔响起的轻微的瓷器碰撞的声音。
宋磬声食不知味地用完这一餐,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他们的家不是姚园,而是那间有小猫咪的房间。
“好。”姚湛空心中柔软,因裴野鹤而起的嫉恨与痛苦,尽数抚平在宋磬声这简短的五个字里。
车辆疾驰而过,宋磬声在副驾驶上怔坐着,什么时候到小区的都不知道。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多到他脑子都成了一团爆炸的浆糊,晕晕乎乎的,让他只想睡觉。
电梯很快运行至十三楼。
姚湛空先一步走出,随即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对门,微微拧起眉心。
宋磬声毫无察觉,在他身后催促,“我好困……”
“已经到啦,回家就可以休息了。”姚湛空笑着哄他,可手臂却牢牢环在他腰上,像是在对暗处的眼睛宣誓主权。
长夜漫漫,有人拥着心爱之人入睡,也有人躺在床上孤枕难眠。
裴野鹤不仅睡不着,还在不受控制地想宋磬声现在在做什么。
他自己说得离开,可却没回老宅,而是先宋磬声一步回了小区。
电梯一响,他就像做贼一样猫腰过去看监控,可等他亲眼看到宋磬声和揽着他的姚湛空一起回来,情绪又成了即将喷发的火山。
一想到他们此时就睡在同一间屋子里,他的心头就止不住地蹿火。妒火熊熊燃烧,烧得他心如火燎,别说睡觉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去隔壁将姚湛空从屋子里拽出来。
时间已从月上柳梢行至天光初亮。
裴野鹤一夜未眠,眼带血丝,满脸憔悴。宋磬声倒是一夜好眠,甚至先姚湛空一步醒来,悄悄下床洗漱去了。
他动作很轻,可姚湛空却醒了。
但他格外眷恋这样的好时光,所以醒了也不想起床,只转身躺到宋磬声睡过的地方。
耳边是宋磬声洗漱时轻微的响动,身下是沾满他气息的被窝,姚湛空在这样的环境里闭着眼假寐,脸上的神情温柔又放松。
宋磬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往床上看了一眼,正对上姚湛空睁开的眼睛。
卧室里光线很暗,他金色的兽瞳出现了和动物一样的自发光现象,黑色的瞳仁扩散至圆形,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看上去有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美感。
宋磬声刚洗漱完,全身洋溢着极淡的薄荷味,在看见姚湛空苏醒的刹那,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蓦地浮现一抹笑容。
姚湛空将这一切看得分明,他的心因为宋磬声下意识的反应软成了一腔春水,非但不想起床,还将靠近床边的宋磬声拉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