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鱼妖娇嗔地叹了口气,扶额自怜道:“你们知道的,我只是?尾小?小?的鱼妖,需要修炼百年才能化出人形。”
想到这里,红衣鱼妖又有些生气,“五年前,我刚化出人形,就遇见这客栈里染了疫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臭道士,把我给封印到了这池塘里,硬生生捱了两?年多,好不容易冲破封印,刚出来了半天,那个苗老头就又搬了进来,你们别看他?瘸,属实有点功夫在身上,我跟他?打了两?个回合,就被他?重新关回去了池塘里面,他?跟我说等他?什么时候死了,那封印就会?消掉。”
“我就每天盼啊盼,盼啊盼,从早盼到晚,从春天盼到冬天,终于?,他?死了,嘿嘿嘿……”
贺兰漪在旁边强忍着?性子听?这个鱼妖絮叨这些没用的东西,眼看着?她马上就要忍不住开口之?时,那红衣鱼妖终于?切入了正题。
“实话告诉你吧,我瞧见过?来后院灭魂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了,而且,其?实他?没杀干净,客栈这家人有个没在这里的,但?是?,如果?你们想要知道她在哪,那你们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贺兰漪看着?她呆头呆脑的模样,轻声问。
红衣鱼妖晃了晃脑袋,清了清嗓子道:“你不是?长公主吗,那你就把这个宅子赐给我,从今往后我就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我说让谁住就让谁住,我说让谁滚出去就让谁滚出去,那些吵吵闹闹整天嘻嘻哈哈的,一个都不许进来,你们不知道,这五年里,我可是?一个安生觉都没睡过?啊……”
在她开口之?前,同钰还有些紧张,以为这个妖怪会?狮子大开口要些什么童男童女来给她吃,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没有见识的呆头鱼。
“还有,”红衣鱼妖继续补充道:“你必须让这个,蔚州的官老爷给我写个保证文书,就说,这个宅子就是?给我的,谁来了都不许动。”
贺兰漪看着?红衣鱼妖有些紧张的神?色和紧紧抿住的薄薄的下嘴唇,点了点头,“可以。”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红衣鱼妖有些欣喜若狂,“你当真会?把这个宅子给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去给你拿过?来地契,还有让知州给你写文书。”贺兰漪道。
“红玉,我叫红玉,就是?红衣服的红,玉,应该,应该是?你这玉佩的玉,”红衣鱼妖笑着?手指向同钰腰间?挂着?的一块青玉玉佩道,竭力?掩饰着?她不认字的尴尬,以及透露出她对于?自己临时起意起的这个名字的骄傲。
贺兰漪让人去找蔚州知州周观修的间?隙,她开始询问红玉关于?后院冤魂的事。
“你说你瞧见了过?来烧掉冤魂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红玉点头,十分自信地指向同钰,“那人跟他?长得很像。”
同钰愣在原地,“什么!你真的看清了吗?”
红玉有些犹豫,为了缓解尴尬,说罢,她又把目光落在陶先生的另一个手下脸上,困惑地挠了挠脑袋,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好像跟他?也挺像的。”
贺兰漪:“……”
“不过?,他?的左眼是?紫色的,这个我记得很清楚,“红玉尴尬地笑了笑。
“左眼是?紫色的,”贺兰漪联想到了放出太一宫锁妖塔里的姑获鸟妖,指使鸟妖杀死延康子的凶手,也是?一个左眼有着?紫色眼瞳的男子。
红玉继续说:“春日福客栈一共一家五口,夫妻两?个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儿子快要娶妻的年纪了,小?儿子才四五岁,唯一的那个女儿死的时候十六岁,她死之?后,大约是?因为怨气太大,魂魄不愿往生,常常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同我闲聊天。”
一听?这红衣鱼妖又开始絮叨,贺兰漪忙插话问:“她现在在哪?”
“你听?我说啊,大约是?半月前,苗老头的药铺里来了一个年轻郎君买跌打损伤的红花,那时候唐姝正巧在大厅里,她对那个俊俏郎君一见倾心,同我说了好多天想与他?成婚,她今夜便是?离开春日福药铺去外?面找他?了。”红玉慢悠悠道。
贺兰漪问:“那郎君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我没见过?他?,都是?唐姝告诉我的,她说那人叫卫胥,个子高高的,眼睛很亮,听?说是?住在黄花巷,这两?天才回来蔚州城,”红玉道。
“卫胥?”除了贺兰漪外?,同钰听?到这话也傻眼了。
红玉自信地点了点头,“对,没错,就是?叫卫胥,我不会?记错。”
贺兰漪低声问同钰:“卫胥是?住在黄花巷吗?”
同钰看了眼那红衣鱼妖,嗯了一声,“他?的确住在那里,之?前你让人打了他
?二十杖,我专门让人问过?他?的住处的。”
贺兰漪他?们立刻离开了春日福药铺,赶去卫胥所在的黄花巷。
深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贺兰漪的手下包围了卫胥的宅子,同钰让人直接推门进去。
卫胥的房间?内似乎还在亮着?灯。
陶先生进去院子后,立刻施法,察觉到了徘徊在东屋屋角的浓重怨气。
“郡主,在那边,”陶先生手指向东边。
贺兰漪立刻抬手结印施法,很快,她就瞧见了那个名叫唐姝的幽怨女子。
“你居然?能看见我?”唐姝注意到了贺兰漪的目光,好奇地走过?来问道。
贺兰漪并不跟她客气,抬手施法便将她束缚在原地,眼神?阴冷地逼问道:“我问你,你可知当年客栈里的疫情是?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