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康子:“……”
“你和郡主不帮忙吗?”
贺兰漪笑着,退后一步,“官家是要你查魅妖,我?们俩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宋少衡和贺兰漪离开豫华亭后,准备去承福宫里找太后帮忙,毕竟现如今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要查清赵丰瑶是否也被?人换了命格。
刚刚宋少衡已经派人去过姚贵妃居住的广陵宫,说希望可以等合适的时间过来为五公主赵丰瑶查探命格,没有任何悬念地,他派去的人被?姚贵妃一口回绝。
太后一直都知?道姚贵妃骄纵跋扈的性?子,所?以并未感到意外,“广陵宫的事就暂且搁置,等丰瑶醒了再说,良妃玉阁那边的事查的如何了?”
宋少衡叉手道:“七公主的两个最亲近的贴身婢女均于三日前暴毙身亡,玉阁宫人都说是那两个宫女染了急症,仵作去查验尸首,确认这两人的确是恶疾染身,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太后微微皱眉,轻声?道:“良妃这么多年,在宫中?谨小慎微,膝下只有婉英这一个女儿,这才刚一有了身孕,婉英就出?了事……”
贺兰漪当?然听出?了太后的意思,太后是怀疑七公主赵婉英发疯是因为姚贵妃嫉恨良妃有孕,让人换了赵婉英与赵丰瑶的命格,所?以赵丰瑶才好了起来,而赵婉英却疯了。
其实,不光太后这么想,宫中?许多人都觉得是姚贵妃害了赵婉英,毕竟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只要赵丰瑶被?发现命格有异,那么就可以基本确定这件事是姚贵妃所?为,可在官家要人把赵丰瑶带过来查探命格的时候,赵丰瑶却突然落水,姚贵妃派人死守广陵宫,不许任何外人靠近赵丰瑶,就很?像是做贼心虚。
而良妃江容雨这边虽然看?起来是受害的一方,但她兄长国子监祭酒江津威当?年故意调包穆家女儿,意图谋杀贺兰漪和贺兰珩之,且似乎与已亡国的高?昌回鹘那边有所?联系,若是江容雨知?晓她兄长所?为之事,那她就也绝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清纯无辜。
一时间,这桩案子陷入了僵局之中?。
这边正说着话,突然有宫女禀报说皇后宫里来人,想见贺兰漪一面。
贺兰漪站起身,有些惊讶,“见我??”
宫女点头?,“是,皇后指名说想见见您,她说,是有些陈年旧事,她想同您聊一聊。”
皇后吕芙出?身蓝田吕氏,本也是名门?望族培养的世家嫡女,可惜在官家尚是王爷之时,蓝田吕氏押宝了另外一位王爷,皇后便成了家族弃子,等到官家登基,处理逆党之时,皇后又为蓝田吕氏求情,彻底断了两人之间的夫妻情分。
以至于多年来,皇后幽居蘅芜宫,吃斋念佛,膝下无所?出?,只在每年的重要场合出?来露一面,平日里后宫之事都是交由姚贵妃来处理,而她不过空有皇后之名罢了。
曾经,姚贵妃曾数次煽动朝臣上书官家要求废除吕芙皇后之位,但都被?太后和长公主赵乐仪拦下,太后是不愿姚贵妃独揽后宫权柄,而赵乐仪则是觉得,吕芙这么多年,修身养性?,并无过错,若是擅自废后,则会动摇国家根基。
再者,吕芙未出?阁之时,曾与贺兰鹤安的兄长贺兰明堂,也就是贺兰漪的伯父两心相?许,当?初贺兰明堂曾为赵乐仪挡过一箭,临死之时他拜托赵乐仪,希望她保全吕芙一命。
赵乐仪还活着的时候,与吕芙的交情还算不错。
如今,吕芙突然指名要见贺兰漪,虽然贺兰漪觉得古怪,但她还是去了蘅芜宫,宫内十?分冷清,只有两个宫女在里面侍候。
吕芙瞧见贺兰漪来后,似是十?分高?兴,放下手里的铁铲,净了手,便从菜园里出?来,带着贺兰漪去了蘅芜宫的正殿。
“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吕芙有些窘迫地为贺兰漪沏了一杯热茶,江茶盏推到贺兰漪手边,“这是我?自己种?的茶树,用?的都是今年头?茬刚长出?来的第一波最娇嫩的茶芽,水也是用?的去年梅花上取下来的雪水,你可以放心喝。”
贺兰漪抿了一口,连她平日里漱口用?的茶水都比不上,有些涩口,但还算鲜香,放下茶盏,她轻声?问,“皇后娘娘,您喊我?来此,是为了?”
“我并?非是?有什么旧事要同你讲,只是?我听闻官家要你查七公主之事?”吕芙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之前曾去过含章殿,有件事,我觉得你必须要知道。”
贺兰漪附耳过去,等?吕芙说完,她再次确认问:“您瞧清楚了吗?”
吕芙点头,“那日里还?不确定,可今日在流珠殿宴席上,我瞧清了她的脸,绝不会有错。”
贺兰漪刚从蘅芜宫,便遇见了撑伞等在宫道上的宋少衡。
她眨了眨浓密眼睫,“正好你在,我们得再去白虎观一趟,荣国长公?主那里好像有些问?题。”
贺兰漪和宋少衡赶到白虎观的时候,并?未惊动观中其他人,而是?直接去到了白虎观东北角的兰庭,荣国长公?主的住处。
但进去院子里后,贺兰漪便瞧见了门上溅着的鲜血,两人急忙进去殿内,两个宫女躺在地上,脖子上流出来的血还?是?热的。
“姨母!”贺兰漪四处都找不见荣国长公?主的身影。
宋少衡站在后窗这里喊道:“这边有血脚印。”
贺兰漪和宋少衡又紧接着翻窗出去,循着血脚印继续往前追,一直追到一处回廊下,才瞧见了疯疯癫癫在前面逃命的荣国长公?主,她的身后有四五个黑衣蒙面的杀手,持刀不断地朝荣国长公?主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