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甩手离开。
他妈的,如果不是今日有事,非得把这小子按地上揍一顿。景文松心里盘算着动手的最佳地点,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御书房外。
守在门外的是一个头发已经微微发白的太监,对方和齐国君主一起长大,是祁渊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陛下,景侍卫求见。”
尖细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太监总管刘公公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殿中。每天这个时候陛下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疯狂作画,也不知画的是哪家公子。
“何事?”
殿内传来一道低沉却威严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情绪不高,刘公公抖了抖身体,连忙说道,“听说是为了您微服出巡的事情来的。”
殿内沉默半晌才说道,“让他进来。”
“是。”刘公公一刻不敢耽误,连忙让景文松进殿,在与对方擦肩的时候小心叮嘱道,“陛下今日心情不佳,景侍卫多多注意。”
景文松一惊,看了看日头,心中暗骂自己糊涂,竟选了这么一个时间觐见。
宫内当值的人都知道每日的这个时辰若非军政要务,任何人不许打扰陛下。今天他光想着要满足弟弟的心愿,竟然连如此重要的事情都忘了。真是该死!
这并非景文松第一次进御书房,但绝对是令他最震撼的一次。
平日里堆满奏折的地方被一张又一张画像取代,每张画像从身形上看都是同一个人。那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发如墨,身姿笔直修长,腰身纤瘦。有的画像上少年穿着一袭白色百叶云纹长衫,如同一个世家矜贵的世家公子。有的则身着赤红云雁锦衣,策马扬鞭,好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然而奇怪的是这些画像都没有脸,大多只是一个背影,即使有少年长身玉立的正对着人的,也都没有五官。
景文松进宫当值之时曾听闻陛下少年时有一相爱之人,是一貌美无双的哥儿,后来死在了最美的年华,给陛下留下了大皇子祁岩这个儿子。此后陛下对其念念不忘,思念成狂,即便后宫美人如云也不愿再踏入一步,致使登基二十余年膝下再无其他孩子出生,把文武百官急得不行,想方设法的让陛下从失去爱人的阴影中走出来。每年大选,陛下从不出席,后宫之中添了谁少了谁也和他无甚关系。陛下仿佛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太后和百官忙忙碌碌的往他的后宫中塞人。
好奇心驱使下,景文松又多看了两眼画像。这一看,眉头立马收紧。别说,这些画像乍一看过去和他弟弟还挺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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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备胎的备胎(3)
景文松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里琢磨着陛下那死去的爱人不会是他们景家分家里的哪一位吧。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若真有此事,他父亲不会不知道。
分神之际,一股冰冷寒意覆了上来,殿内突然杀机汹涌。景文松身体僵硬,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喉咙上下滚动。
“管好你的眼睛,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帝王凌厉肃杀的视线从景文松身上扫过。他对着画中少年充满独占欲,即便只是一张画,也不准其他人多看一眼。
不过这暴戾模样转瞬即逝,很快他又成了那个宽厚仁德的皇帝。
祁渊很喜欢作画,年少之时画遍了齐国边塞之景。突然有一天,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梦中。在梦里,他们相爱至深,每日亲密无间。那少年很爱笑,又很调皮,有时故意勾得他欲火焚身,却又转身离去。祁渊常常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费尽心思的宠着爱着。
从那时起每每醒来他便觉得生活了无生趣,再美的人都勾不起他一丝兴趣。祁渊曾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旨意,派了无数的精兵良将去寻找这个少年。然而二十年过去了,对方杳无音信。
曾有一个背影一模一样的哥儿被带了回来,身边的心腹都说这人就是他画中少年,但是祁渊知道对方不是。后来他把人送了回去,赐下良田万亩,黄金千两当做补偿。
祁渊依旧做着梦,梦中有多幸福,醒来就有多凄苦。慢慢的他也放弃了,只能每日作画寥做抚慰。
但是到底不甘心。再过三年他便到了不惑之年,鬓中白发将现,那少年依旧是意气风发,青春靓丽。祁渊一想到这便觉得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陛下恕罪。”景文松带着惊恐回话,双手扣紧,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平身吧。”帝王收起手边笔墨,语气淡淡的问道,“听刘德金说你来找朕是为了几日后微服出巡的事情,说吧,什么事?”
景文松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刘德金正是刘公公的名字,平日里除了陛下也无人敢这么直呼他的姓名。
他观察了下祁渊的脸色,咬了咬牙回道,“属下前来是为了给自家小弟求一个随行恩赐。”
“哦?你家小弟,就是朕前些日子赐婚给安王世子的哥儿?”
那哥儿祁渊还有些印象,相貌上称得上国色天香,即便不施粉黛在后宫之中也是数一数二。太后曾有意把人塞进他的被窝,一来他对美色不感兴趣,二来那哥儿似乎也不愿拘无后宫,应当是心有所属。于是在安王世子请旨赐婚时,他便成人之美,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并不知他的好意却是景文砚推进了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