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邢山的事。”
钟琢宁声音很平,没什么起伏,“我在华萃峰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桑淮先前将官匪勾结那件事报给了他父皇处理,但人死了,所以他近几日便着手解决此事。”
楚翊缓慢点头:“哦。”
“还要提醒你一件事。”钟涟青眸里含着温柔的笑,“可能你不太记得了。”
“三日后是结课考试。”
楚翊:“……”
完了。
彻底完了。
案台上重又摆满了花瓶盆栽。
淡淡的香气萦绕之下,狭小逼仄的空间无端多了几分生活意趣。
小巧的案台上腾出了些位置,摆着一本书,书皮干净整洁,右下角端端正正的写着“钟涟青”三个字。
当然,翻开书后,光看上面笔走龙蛇的飘逸字迹,就能发现这是楚翊的笔记。
楚翊提着钟涟青留在这儿的小型水壶,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挨个给植物浇起了水。
从白析桦那里接回这些植物后,不得不说,楚翊竟然产生一种久别重逢的奇异感。
他认真妥帖地浇好水后,见壶里还剩着点水,便托着水壶底抖了抖,将里面的水一滴不余地倒进了放置水培文竹的容器中。
水壶放回原处后,他双手并了并,双眼轻闭了瞬,旋即极其虔诚地翻开了自己的笔记。
就今晚!他一定将这上面记录的内容全部背完!
一字不落,全部背完!
再怎么说,他离开宗门之前也背了大半了,绝对可以……
呵,忘了。
楚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写在上面的字。这些靠瞬时性记忆记住的内容,经他在皇宫待了那么长时日,完全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看来,也就比没学之时好上那么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安慰自己:“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啊?”
这声音像是凭空跳出来的,带着明显的揶揄色彩。
楚翊被身后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没好气道:“你进我房间能不能敲一次门?”
“你门没关紧,”桑淮无所谓地耸耸肩,仿佛回到自己家似的,无比娴熟地给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在了楚翊旁边,“听说你醒了,我就过来看看。”
“那你随便看吧,别打扰我背书。”
楚翊默念着翻开这页的内容,又合上复述一遍。
桑淮嘴巴张大:“背书?”
他迟疑片刻,“……背什么书?”
楚翊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低头,随后又悄悄抬头,唇角微微颤动着。
桑淮一拍桌子,气道:“你到底在笑什么?”
很明显吗?
楚翊努力压住自己上翘的嘴角,一本正经道:“三日后结课考试,所以我在背书。”
他看着桑淮一瞬僵住的脸,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意味,好心地拍了拍桑淮的肩,叹了口气。
桑淮:“……能、借我看看吗?”
他好好回忆了下。
好像刚回宗的时候,确实有个谁提醒了他有这么一回事。但他这些天忙着处理皇宫里那一堆烂摊子,一忙起来就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