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抽空听谢宥白在背后不断响起的声音。
“以前我稍不顺我母亲的心意,就会被她锁在黑屋子里,”谢宥白平静道,“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我拼了命地敲门,可即便把手都敲烂了,也没有任何回应。我当时特别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那间屋子,我跪在地上求她,给她磕头,扇自己耳光,可是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没有成功,我的反抗,我的求饶,换不来她对我一丁点的怜惜。”
谢宥白的眸里一片冷意,“我像个牲畜一样,任人宰割。后来……我就习惯了。”
像是说服自己一般:“我一点也不害怕那里了,再也不怕了。”
“你哪里习惯了?”楚翊一剑将噬魂怪劈散,放松的语气将谢宥白故作平静的伪装全然斩碎。
弯着眼睛回头看他,“害怕就说出来嘛,我又不会嘲笑你。”
谢宥白以为会看见的同情怜悯,全然不在那双澄澈的黑眸中。
他一瞬感到了点茫然。
但那人还在给他出主意,虽说他也说不清,算不算得馊主意。
“要不别回谢家了,咱们紫云门又不是不行,正好一直待在门内和我作伴。”
谢宥白顿了顿:“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唔,没了,”楚翊想了想,扬起唇,“或者说,要来个什么比惨大会吗?”
他一面挥剑,一面沉思:“那我们可能不相上下,不对,也可能你要更惨些……也说不定,这也没有个评判标准啊……”
旋即画面一转。
他跪在殿内,仰头看着谢宥白,听见他说:“他残害同门……”
“……当按门规处置。”
……
楚翊猛地睁开眼,想到梦里的回忆,撑着床剧烈喘起气来。
缓了一会儿后,他一拳砸在床板上,使劲闭了闭眼,再抬眼时眸色一片冷漠。
咔嚓。
楚翊缓缓将视线移至他砸下的地方,舌尖不自主扫过唇瓣,浸润了点水色。
嘶。
床烂了。
是不是得赔钱啊……
日头高照,刺眼的阳光平等地洒在了每一个角落。
装潢奢华的房间里,六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围着一张桌子坐着。
“所以你是说,桑淮被关起来了,”易烜之不敢相信,“而且入口就在昨日我们待的书房里。”
楚翊表情严肃,朝他点了点头。
易烜之嘴唇颤动了下,依旧难以置信地发问:“这也太荒谬了。那他为什么要写信给我们宗门?”
牧少轩突然开口:“是为了打消自己的嫌疑吧。”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怎么把他救出来?”
问题一出,屋子里便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