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周颂加大力度拍门,门锁被从里面锁了,他从外面打不开,“李言蹊?你在干什么?开门!”没反应。“你再不开门我闯进来了!”依旧没反应。周颂往后退开几步,然后猛然向前抬脚踹门,可那结实的门纹丝不动,他此时恼怒不堪,想着当初装门的时候为什么不装一点质量差的!巨大的动静引来了楼下的周鹤国和周夫人,周鹤国看见儿子暴怒的踹着客房门,以为周颂又要对人家用强,人家不乐意所以他打算破门而入,周鹤国气得手指头都在颤抖,“你干什么?!混帐!”周颂也吼:“这门要怎么打开?!他从里面锁了!”周鹤国“蹬蹬蹬”跑过去拽住周颂,“你要进去干什么?!”“他一定在里面做什么事了!爸,快!想办法打开门!快!他在浴室里,可是灯没有亮着!”周颂有点语无伦次,急得面色青红眼睛发赤。周鹤国注意到儿子的面色,也才冷静下来,“怎么回事?慢慢说!”“屋里的灯没亮着,可是有水声,你听!他在浴室里干什么!”周颂这一刻真的急了,他脑海里全是李言蹊血淋淋的模样,这一刻他承认他怕了。周鹤国赶紧把耳朵贴上去,果然听见了水声,周夫人已经找来了钥匙,可是无济于事,里面锁起来的从外面用钥匙也打不开,周家三口人在自家客房门外急得团团转。周颂回忆了一下宅子构图,然后往楼下跑,周鹤国一刹那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去,急得跟着周颂身后跑,还一边喊:“你给我站住,你不许自己去爬,我叫保安来!”周夫人也跟着往楼下走,急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等她赶到宅子外围看到那一幕,险些厥了过去。周颂沿着外墙上的那根排水管子往上爬,客房只在二楼,但因为房子的设计造型,比一般的两层楼要高上许多,因此那高度也挺吓人了,再说那管子没什么安全防护措施,万一摔下来……她紧紧捂着心口,没一会儿又双手合十祈祷着,口中念念有词。所幸周颂有惊无险的爬到客房窗户外,一只手抱着管子,另外一只手攀扶着窄窄的窗沿,打算把身子度过去,脚却在这一瞬滑了一下。周夫人吓得尖叫出声,直接哭了出来,周鹤国也握紧了拳头顶在腿侧,大冬天的手心里全是汗。周颂重新调整了姿势,终于够到了窗户,他使劲把窗子梭开,一步一步爬了进去,周夫人这才跌坐在地,周鹤国连忙过去扶她。周颂跳进房里,屋里没有开灯,所以他没看清地上,一脚踏在了水里,他顾不上了,健步往浴室去。浴室门大开着,里面的出水口咽不下那许多水,已经积了深深一层,浴缸里的情形让周颂愣在了原地。李言蹊靠坐在橘红的水里,头微微垂着,右手耷拉在浴缸边缘,左手泡在水里,看不清伤在哪儿,镜子碎了一个角,镜面上用血写着几个字:我就是你的求不得。血迹已经凝固,看上去触目惊心,一笔一画悉数化作利刃,一刀接一刀的扎进了周颂的心窝里。“李言蹊——!!!”一声痛苦万分又极具恐惧的声音响起,昏沉沉的人似乎听见了,又像没听见。周颂跪倒在浴缸边,掉在地上的碎玻璃扎进了他的膝盖里,但他毫无察觉,他关了水阀,一把捞起泡在血水里的人,转身抱着人出去放在床上,这才看清楚李言蹊血糊糊的左手手腕,血还在往外冒,伤口被水泡得发白翻卷……周颂捧起那只手,可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然后他又去探李言蹊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他才像活回来了一样,起身快步去把门打开,“快叫救护车!快!”周鹤国一眼瞥见床上的人,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好歹见惯了风浪,他冷静地说:“等不及救护车,我们自己开车去最近的医院,我去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好。”说着他瞅见周颂受伤的膝盖,眉头皱了起来。周夫人也看见了,“哎哟……儿子你的膝盖……”周颂哪里顾得上,弯腰就要打横抱起李言蹊。“先给他缠一下伤口,不能一直这样放任自流!”周鹤国说着已经在找能快速撕下来的布料了。周颂接过布条,手抖得不成样子,根本没办法往伤口上包扎,周鹤国一把抢了过去,推开儿子,拿起李言蹊的手稳稳当当把布条裹了上去,布条才缠好,血立马又浸湿了布。周颂侧身抹了把脸,用毛毯把人裹了,然后抱起李言蹊往外就冲,周鹤国在后面深深叹了口气,周夫人小跑跟着,“你慢点!下楼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