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错哥哥。”眨眼间,姜邪已经跑到山脚下,她指了指小山坡上的马匹,朝张错喊。
“先生。”张错在闻人珄耳边说,“我去牵马。”
“好。”闻人珄说。
张错朝姜邪那边去,闻人珄立刻拉了闻人晓眠一下。
他张嘴就问:“晓眠,你知不知道,阿错刚刚怎么了?”
“什么?”晓眠被他这劈头盖脸一下问懵了。
闻人珄掂量着想了想:“我这一早都在欣赏神农的风景,还夸了神农,我说,这地方好,想等年纪大了过来养老。阿错好像有点不高兴。”
“啊,这”闻人晓眠微微皱了下眉,叹口气,“这也难怪阿错要不高兴了。”
“怎么说?”闻人珄知道问对人了。
闻人晓眠:“先生不知道。七十年前,你是闻人听行,你就和阿错说过,喜欢神农。”
闻人晓眠:“因为我嫁了神农,你便有来过几次。你当时说,这里风景好,气氛也好,生活快活,等你年纪大了,巫族有了下一任家主,你就准备过来养老。”
闻人珄张了张嘴,没吭出声。
闻人晓眠继续说:“我不说你也能猜到。阿错那些年一直跟在你身边。来神农这种好地方,还没有危险,你自然也带着他。他当时就说,想跟你一起过来养老,你答应了。”
闻人晓眠默了默,声音低一些:“不过我觉得,先生当时可能就说了句玩笑话。但你的每一句话,阿错都会当真的。”
闻人珄挑了下眉,心头倏得空了一刻。
他是答应过阿错来这里白头偕老吗?
然后。他死了。他失约了。把阿错给扔了。扔得长长久久,扔得长生不老。
“而且”闻人晓眠犹豫半晌,眼看张错和姜邪一人牵了匹马过来,她一晃神,脱口说,“而且当初阿错成为死魂灵,先生的意思,是让他来神农。”
闻人晓眠:“你说神农与俗世相连,又与俗世不同,能容得下他。后来是他自己不愿意,非要去鸣沙山和闻人家地下守着。”
闻人珄一顿,眯起眼睛,敏锐地察觉到这话里的端倪。
他问:“你不是说,你当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吗?我怎么还会有话留给你?”
“啊。”闻人晓眠垂下眼,“这话不是先生留给我的,是阿错后来告诉我的。他说先生曾和他交代过,如果出事了,就让他跟我一起回神农。”
“哦,这样啊。”闻人珄没有过多追问。
“先生。”张错和姜邪牵着马回来了。
姜邪牵了一匹纯黑色的小马,而张错选了一匹棕色的。
“这是黑云,这是飞尘。”姜邪一一介绍道,“都是我和阿错哥哥的老熟马了。你放心,绝对不会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