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是吧?”闻人珄眯起眼,咧出一个颇为散漫的笑。
他一张脸皮挺灵巧,表情变化自然且轻快,这会儿笑得饱含兴味,仿佛几秒前盘踞心头的苦涩没存在过。
“换吧。”闻人珄说,瞧着张错不撒眼。
张错知道,这人是不会避开了。他抿了抿唇,手轻轻捏了下湿热的衣带,然后小心地转过身,背对闻人珄。
“啧。”闻人珄乐了,“哎,害羞啊?”
这嘴巴一贯不会积德行善:“阿错,你人都是我的,却不好意思给我看。”
张错闻言,心脏很快热起来。定是被玉泉里暖呼呼的香雾熏着,他耳朵红了。
闻人珄看得清楚,常觉得张错上来阵儿的纯情特别好玩,胸口被搔得厉害,痒痒耐不住,还想杵捣两句,然而张错这时候脱掉湿衣服,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背
“”闻人珄贫不出来了。
就真他娘的害天理。
继美人湿身出浴,还有美人湿身换衣。
闻人珄闭了闭眼,感觉自己两只耳朵也有发烧的趋势,忍不住咳嗽两声。
张错那边动作挺快,脱下湿透的衣服,便抓起一旁的干衣服,很快穿好转过身。
这套干净衣服也是开衫,并非现代样式,而是古风样式,是一件宽袖的纯黑色大袍。张错拢好衣襟,系好腰带,然后再换裤子。
瑰金短刀被插进腰间,张错把乌黑的长发都拨到身后。青年身长玉立,浑身上下锁着一股禁欲的味道,美到煞人。
脸侧的头发全湿了,黏黏贴在脸上,张错觉得不舒服,就顺手撸了一把,将碎发全搂到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这让他眉眼显得更加深邃,水汽氤氲中,这张脸如同名家笔下浓墨勾勒的美人图,堪称完美典范。
闻人珄再也忍不住,一步跨上去,揽住张错后脑勺。张错下意识低头,顺理成章,闻人珄在张错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和晓眠商量,想先把我送出寒鸦川?”闻人珄低低地问。
张错沉默片刻:“是。”
张错:“你本来、就不该来。”
二人靠得很近,各有心思。神农的玉泉水自带一股悠远温暖的灵香,张错刚洗完出来,这香味也在他身上,闻人珄闻着,心神安稳,思维格外清晰。
“我觉得你这话说得不对。”闻人珄说,侧头亲了下张错脸颊。
身侧原本平静的泉水偷偷卷起一阵波澜,逐渐钻出一只小小的漩涡,若是张错现在回过身,定能发现不对,但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
闻人珄:“你的伤不必说,神农的煞气很可能和闻人家有关。我为什么不该来?”
闻人珄叹口气:“你也要进山冢吗?”
闻人珄:“虽然你的伤好了,但姜邪说你耗了些元气,还是应该养一养。只是这个关头”
“姜邪他们、已经去了。”张错说,“我先不进去。”
张错:“我先在、外面等着。”
张错:“姜邪、救了我,如果能帮上,定是要帮。而且,眼下的情况,留晓眠自己,我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