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姜邪飞快蹲去屋子东北角,搁角落处一个大木箱里翻找东西。
她扔出两卷竹简,又拿出两瓶药:“我治疗的时候,旁人必须出去。”
闻人珄眼睛定在张错脸上:“旁人?我不是。”
“”姜邪从木箱子里翻出一只灵兽的犄角。这玩意性灵,和镇魂咒相冲,磨碎了敷在张错伤处有好处。
姜邪擎着犄角,转头瞪闻人珄。
闻人珄也回过头瞪姜邪。
闻人珄虽然体力不错,但张错好歹是个男人,又是没有意识的状态,实在不轻。这一路因为着急,他用了全力,现在早已汗如雨下,气喘吁吁。
姜邪就见面前的男人面容俊美,汗湿的碎发贴在额前,胸前衣衫也被汗水浸透了一部分。他面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红,在强压混乱的呼吸。
挺狼狈的。但他的眼神并不含糊。一眼对上去,就像对着两道牢不可摧的钉子。扎得慌。
姜邪下意识眨了眨眼,皱起眉:“你是”
刚才过来的路上,闻人珄是怎么着急张错,她看得清清楚楚。
神农一族虽然避世,但生为神农血脉,总不会没有丁点作为。神农早些年帮扶巫族和赶尸族,研究疑难杂症,这些年巫族没了,赶尸族也式微,但世间一些奇怪病症他们还会出手,尤其是因邪祟害的伤病。
姜邪虽年轻,可行医者,一手摸生,一手拈死,对人情冷暖定然看得更分明些。
从姜邪的角度看,她阿错哥哥很依赖这个人。这人对她阿错哥哥也一定非常在意。
姜邪心头一动,态度不由自主放好了些:“你在这会影响我。”
“放心,阿错哥哥交给我,不会有问题。我有把握。”姜邪说。
闻人珄又回头看了眼张错,他是真的不想离开。
闻人珄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低声沙哑地说:“拜托你。”
姜邪愣了愣,头一遭对闻人珄露出一个笑脸。
她随即想到了什么,眼底黯了黯。
姜邪站起身,朝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放心吧,一定没事。”
闻人珄快速离开茅屋。
跨出门槛,回身把房门关上。闻人珄一回头,发现闻人晓眠一直站在门外。
她知道姜邪的规矩,干脆没有跟进去。
见闻人珄出来,闻人晓眠朝他笑笑:“姜邪应该知道你是谁了。”
“嗯?”闻人珄就琢磨了一秒,便反应过来。他累得浑身没劲儿,胳膊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闻人珄索性靠去门框上,当一块没骨头的孬皮:“你是说,她知道我是闻人听行的转世了?”
闻人珄想从兜里掏烟抽,但想起张错不喜欢他抽烟,伸了一半的手攥个拳,垂到身侧又松开。
“是的。”闻人晓眠说,“阿错一直在等先生转世,这件事情不是秘密。赶尸族和神农都知道。”
闻人珄想了想:“姜邪和阿错很亲近?”
闻人晓眠摇摇头:“亲近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