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鹤笑着嗯了声,偏头亲亲他的耳廓,拿起桌上的抑制贴研究会,摸到江濂耳后脖颈处的硬块,看起来平平无奇。他舔了舔犬齿,抵上那处肉,很轻易地戳破皮肤,接着江濂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发出痛苦的闷哼。
季云鹤柔柔地摩挲齿印,轻声问:“什么感觉?”
江濂啧道:“神经像被人能用力地搅扯。”
季云鹤叹气,为他贴上抑制贴,“要是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们得跟这东西过一辈子了。”
江濂同样为他贴好,重新抱住他亲吻,“无所谓,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季云鹤一直认为性是情到浓时难以自禁的生理表达,是愉悦的,酣畅的,幸福的。如今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份心甘情愿的疼痛,因疼痛而过激,爱因此更加澎湃汹涌。
后来两人逐渐适应这种带着疼痛的相融,爱会上瘾,痛也会。
然而这种和谐的崩盘出现在季云鹤易感期降临的那天。
从未经历过易感期的异世人,即使知道概念,真发生到自己身上,仍会不知所措,反应不过来。季云鹤只觉得浑身发烫,胸腔有一股急需泄洪的热潮,翻滚冲撞,搅得人心烦意乱。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浓重到抑制贴亦无法遮掩,他被同事紧急送回家。
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江濂满心担忧,看到季云鹤难受得蜷缩在床上,不管不顾冲上去试图为他缓解。此时的季云鹤已经被热潮烧毁理智,整个人只剩下本能支配躯体,事情的发展远远脱离他的控制。
等到理智回归,看到身下的江濂昏死过去,后颈淌出鲜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一刻心如刀绞痛苦万分,以惨痛的代价清晰地认知到alpha的不适配。
爱是成了柄双刃剑,挥向对方的同时也将自己砍得遍体鳞伤。
江濂醒过来,发现床边季云鹤双眼通红,沉浸于懊悔痛苦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他艰难地起身,将季云鹤揽进怀里,“小鹤,我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江濂,对不起。”季云鹤不断地以唇触碰江濂,泪水糊满两个人的脸。江濂心疼不已,低声安慰他,随即怨恨起这个荒诞的世界。
这次惨痛的易感期,给季云鹤造成不小的阴影,有段时间不敢再碰江濂。他知道因噎废食不对,积极与医生沟通,查阅文献,想找到一个能安全帮助彼此度过易感期的方法——提前注射高剂量抑制剂。
他们将双方易感期的时间牢牢记住,各种日程提醒安排好,只待来临的前一天,准备妥当,然后顺利跨过这道横亘在两人之间无法忽视的坎。
幸好一切如愿。
解决完最大的障碍,两人的生活恢复到蜜里调油的状态,和原来的世界如出一辙。
好景不长,江老发现江濂和一个alpha在一起,甚是大怒,态度决然反对,作为江家最出色的继承人怎么能同性搞在一起,子嗣不要了吗?
江濂自是不在乎,他对这个世界的爷爷并没有多少感情,反抗起来无需顾及。这一行为彻底惹恼江老,一不做二不休,找到与江濂信息素匹配高的oga强行关到一起。
江濂气笑了,对面前长相确实符合自己审美的男人不屑一顾。他完全没想到爷爷将他哄骗回来是为了促成生米煮成熟饭,太过可笑。
很快他笑不出来,空气中oga的信息素越来越浓,浓到他的眼睛不再清明。他脸色骤变,当即摔碎花瓶,握紧碎片以重获清醒,同时厉声警告:“别再散发你那该死的信息素,不然你可能没命出去。”
oga无奈地说:“我控制不了,你被我影响,我也在受你影响。”他叹了口气,向江濂走近,两步便被喝住,不禁好笑:“何必呢,我们俩匹配度太高了,就算你血液流尽也抵抗不了的,你们这些有钱人不都是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嘛,我又不要求你喜欢我,你大可继续和情人风流快活,我只要江夫人这个身份。”
“你也配?”江濂冷声讥讽,声音却不似他表现出来的强硬,含着明显的哆嗦:“我的夫人只会有一个,任何人都没资格替代。”
oga怔了会,摇着头哂言:“我见过不少自以为真爱的男人在遇到信息度匹配更高的oga,毫不犹豫地抛弃恋人,这是基因控制的,没人能抵抗来自本能的吸引,大可不必死守虚无缥缈的爱情,所有人都会理解的,你这种负隅顽抗只会变成一个笑话。”
“我爱他,比这狗屁基因更早,我为什么向这种形同野兽的本能屈服,不想做人干脆去原始森林里挖个洞穴钻进去。”江濂攥紧手心的碎片,另一只手竭力握紧椅子,根根青筋裸露,无不昭示着他的忍耐和决心。
另一头的季云鹤突然心神不宁,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给江濂发消息询问家里的情况,一时半会没收到回复,便暂且搁置了。
不多时对方打来通话,“江濂,怎么呢?”
“呃,我二哥被爷爷关起来了,和一个高匹配的oga,你快来救他吧。”
季云鹤分秒未停冲出去,一路风驰电掣赶往江家。等待红绿灯的时候分出一缕心神,如果江濂没抗住和oga发生关系怎么办?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都无法控制住伤害江濂,又怎么能要求江濂在高匹配的诱导下坚持不屈呢?这可悲的命运终究无法逃过吗?
诸多挣扎反问在心头盘旋,他仍旧未作迟疑踩下油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江家,由江旻带入。面对江老的严肃制止和训责,他冷静质问一句:“在您心里尚不存在的子嗣比活生生的江濂更重要吗?”然后破开保镖的拦截,强行打开房门,入目是江濂血流不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