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没违反就没违反,你有会员吗?没有我可以叫保安把你拖出去。”林晨怀着某种隐秘的盘算,有些急切地试图赶走这人。
当然没有。季云鹤心想,他不仅没有会员,他现在连身份证都没有,不过这人究竟想干嘛,未免太正义凛然了吧,偷吃个冰淇淋跟抢了他的钱一样,难不成是高进的人,自觉带入老板娘的位置?
林晨见他不说话,更加认定对方别有心思。转身拉住一个人,让他去叫保安。
“季云鹤。”
季云鹤回头,看见江濂一脸不善地过来,身后还跟着看热闹的高进,不免好笑,这是以为他逃跑了,过来抓人?
林晨同样看到江濂,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叫的是谁,露出自以为好看的表情凑上前,“江少,你可算有空来玩了。”
江濂蹙眉觑向挡在面前的人,语气冷然:“你谁?”
“噗呲。”
林晨僵住,听到季云鹤的笑声,一下挂不住脸,刚才的盛气凌人成了纸糊的,漏着风。“我,我林晨啊。”
江濂没想起这个名字,侧头看向高进。高进耸耸肩表示没印象。
连高进都没印象,那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江濂懒得施舍眼神,越过人走到季云鹤身边,扫过他手上的冰淇淋,白眼道:“你想吃不会叫人送?”
季云鹤轻笑:“你以为我跑了?”他转身朝陈梅雪晃了晃纸杯说:“有蛋筒的么?”
“有…”陈梅雪怂怂地瞄了眼大老板和江少,飞速打好冰淇淋递给季云鹤。
正巧先前林晨叫的保安到了,摸不着头脑地看向老板。高进不明所以:“什么情况?”
季云鹤含了一口冰淇淋,抬起下巴示意脸上早已失去血色的林晨,微笑解惑:“他说我没有会员,要找保安把我赶出去。”
空气安静几秒,林晨用力吞咽口水,声线哆嗦:“误会,误会,我,我看他和服务员躲在这吃冰淇淋,以为,以为是服务员私下带来的…”
江濂看着从容舔吮冰淇淋的季云鹤,向后面的陈梅雪飘去一缕视线,莫名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他抽走季云鹤手中的蛋筒,插进边上的酒杯里,阴狠地剜了他一眼。
高进内心无语,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眼见江濂走了,没戏看了,白跑一趟的他指着林晨说:“检查下有没有会员,没有赶出去。”
季云鹤从陈梅雪那重新接过蛋筒,一手插进兜里,目不斜视地从林晨身边走过。
季云鹤走到电梯口,江濂和高进还在那,也不知是在等电梯还是等他。高进瞅了瞅江濂阴沉的面色,挑眉看向季云鹤笑说:“这么好吃?”
季云鹤的嘴唇透着水光的红润,啃下一小块蛋筒,斜眼悠悠道:“法国顶级甜点师特制嘛。”
高进轻笑:“爱吃让江濂专门给你请个甜点师?”
“我哪敢提要求啊,游戏还没赢呢。”
“要求在不同场合下提,效果不一样~”
季云鹤瞥了眼漠不关心的江濂,歪头好奇地问:“所以你试过?你在下面?”
高进感受到侮辱:“搞笑,看不起谁,我哪里——”右侧飘来一道死亡视线,他立即改口:“别玷污我们之间纯洁的感情,我提要求还需要献身吗?我这是在教你。”
说笑间电梯到二楼,季云鹤差不多吃完冰淇淋,手里捏着最后一点小角,想到陈梅雪,视线越过江濂投向高进:“我刚才请陈梅雪吃了些冰淇淋,不用罚款什么的吧?”
高进站不稳似的搭上江濂的肩膀,无语地说:“我是什么黑心守财奴老板吗?员工吃个冰淇淋就罚款?”
“谁知道呢,你们有钱人总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癖好。”
阴阳怪气的语气惹得江濂侧目,眼神一瞬危险嘲弄,“这么在乎她?看来那两个月相处得很好嘛,暗度陈仓后念念不忘?”
季云鹤默了会,跨出电梯的同时接替高进搭上他的肩膀,正色道:“不要随便污蔑女孩子的清白,好歹朋友一场,不想连累她而已。”随后拿下胳膊,意有所指地说:“以己度人可不太好。”
江濂忽地站定,身旁两人跟着停下脚步。他盯着季云鹤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勾着怪异的笑开腔:“凯文现在在哪?”
高进眼里忽闪趣味的光,掩饰不住的兴奋:“三楼吧,我让他过来?需要搭档吗?”
“不用,东西够齐就行。”
季云鹤暗道不妙,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两人后面,不禁想象会是什么事。大概又是羞辱人的把戏,逞口舌之快总要付出点代价,呵,下次还敢。
他本来想坐侧面的单体沙发,不料被江濂支使坐在正中的位置,反倒是他们三往旁边挪。高进当着他的面跟宁思远挤眉弄眼,生怕别人不知道等下有好戏看。他无所谓地靠背,就当开眼界了,再不会有比那个胖老板更恶心的事。
很快凯文提着大箱子进来,以眼神向三位老板一一招呼,打开箱子,微笑地看着正对面的季云鹤说:“我们先从基本的开始。”
季云鹤的视线落入敞开的箱子里,头皮瞬间发麻,浑身好像有数不清的蚂蚁在爬,坐立难安,恨不得拔腿就跑。他看到凯文拿起一个棒状物,简单消毒清洁,然后伸出舌头沿着上面的脉络舔舐。霎时与刚才自己舔冰淇淋的情景重迭上,忍不住干呕。
“好好学,什么时候会了什么时候结束。”江濂语气恶劣地说,对季云鹤的反应相当满意,出气的舒爽感遍布全身。
高进这个荤素不忌的家伙自然看得津津有味,宁思远按着额角颇为头疼,幽怨嘀咕:“我这个异性恋跟你们认识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