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鹤?”闲聊间,一个男人忽然插入疑问。
季云鹤疑惑地抬起头,眼前的男人穿着正式且价值不菲,头发梳理整齐,气质和模样不像是学生,“我是。”
宁思远不经意地观察季云鹤,心里暗叹,有时候确实不得不佩服颜控的眼光,尤其还是江濂那个病入膏肓的颜控。他眼里的笑意加深,递给季云鹤一张名片,口吻谦和:“是这样的,我对你上次的那个项目很感兴趣,有意投资。”
苏欣雨凑到季云鹤面前看名片——信达集团副总宁思远,再听到对方的话,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季云鹤的手腕,心思溢于言表。
季云鹤眉头一蹙,投去审视的目光:“上次投资会信达不在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项目?”
宁思远想坐下说,视线触及到石凳面,面上闪过一丝嫌弃,自然地换了一个站姿,勾唇道:“是李总说的,他其实也挺看好你们,只是当时有些考量没应下,刚好一次应酬,向我提及了。”
季云鹤想起当时确实有位李总表露过感兴趣的意向,但仍然对可行性保持质疑便婉拒了。这么说来对方的动机倒也合情合理,他思索片刻,起身与对方平视,斟酌地说:“我事后想想觉得还是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打算再深入调研一番,暂时不打算启动这个项目。”
宁思远挑眉,眼里多了几分深意,“我可以为你提供专业的团队评估调研,比你自己摸索快得多。”
季云鹤摇摇头,丝毫不为所动:“不用了,我能做好。”
“捧到眼前的机会你要放弃?或许等你准备好,已经被人抢占先机。”
“那我再换个就是。”季云鹤无所谓道。
宁思远有那么点无语,该说这家伙自负还是富贵不能淫,钱都不要。话到这,再说就显得别有用心了,他点了点桌上的名片,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项目吧,你先和同伴商量商量再给我答复,上面有我的电话。”
苏欣雨眼看人走远,抓住季云鹤的手臂晃了晃,不解地问:“云鹤,你为什么不答应啊?这么好机会。”
季云鹤重新坐下,换了个干净的手套继续吃泡芙,耸耸肩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见过总裁亲自来找人的,总觉得有陷阱。”
“他看起来很年轻,说不定是很欣赏你,亲自来显得有诚意。”
季云鹤轻笑,拿起奶茶碰了下苏欣雨的杯子,“我又不是什么天纵奇才,大集团的总裁肯定见多识广,不至于的。”
苏欣雨举起奶茶吸了一口,眼底涌起不加掩饰的倾慕,“你还不厉害啊,大二刚结束就做出大项目,我都听见办公室几个老师夸你。”
“都是学长的功劳啦。”季云鹤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投入到美食中。两人有说有笑吃完甜点,他把苏欣雨送到宿舍后,回操场接着打球。
季云鹤本以为自己不联系宁思远,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谁知没几天学长蒋劼约他出去,说是有好事要说。看着屏幕上一连串的感叹号,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蒋劼将一迭合同放到他面前,激动地说:“信达的宁总看中了我们的项目,投了五百万,还说后续视情况可以再加。”
季云鹤默然,心里升起掉进预设陷阱的不安感。他没有着急说话,认真看完合约,看到最后一条附加条款写着“乙方必须随时接受甲方的传唤”,立即问:“这什么意思?”
蒋劼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尴尬地挠了挠脸,“咦,有这条吗?我没注意。”
季云鹤这下没法淡定,恨恨道:“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签了?”
蒋劼被人迎头泼来一盆冷水,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颇为委屈地说:“宁总赶时间啊,他说要出差几个月,早点签完,项目可以早点启动嘛。”
季云鹤直觉这个赶时间肯定是骗人的话,但木已成舟,马后炮没有意义。他烦躁地卷起合同,思忖那个宁总究竟想干嘛,感觉哪里不对劲。
蒋劼双手不停地揉搓,看起来非常焦躁,尤其是意识到季云鹤在生气。他不想让季云鹤失望,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时机不等人,当然应该好好抓住。他惴惴不安地问:“有人看中我们的项目不是好事吗?”
季云鹤看向蒋劼,对方是他同实验室的研究生学长,专业能力确实很不错,不然他不会邀请蒋劼一起搞项目,但现在看来,对方可能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不过之前蒋颉明明挺理智冷静的,为什么这次忽然这么上头了?
他沉吟道:“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还好吧,信达确实有位宁总啊,人家正经大集团,有什么必要骗我们啊,我们有什么值得他们骗的?”
话是这么说,季云鹤还是觉得不安,时机刻意,行为刻意,动机也刻意,他还不至于自负到觉得大集团的副总三顾茅庐合情合理的程度。
蒋劼抓住季云鹤的手,小声说:“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宁总可能就是单纯地看中我们,上次那个李总不是也说投资前景不错嘛。”
季云鹤无奈地叹气,合约都签了,还能怎么办,违约金也付不起啊,总不能抛下蒋颉不管不问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摊开合约,扯出笑容:“学长,回去好好玩两天吧,后面可有的忙咯。”
蒋劼用力点点头,抓着季云鹤的手不仅没放开,反而收紧了些,脸颊忽地浮现一抹潮红,眼睛闪烁几下,嗫嗫开口:“小鹤,你周末有空吗?”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