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这么些年来,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在这夹缝之中挣扎生存,如走钢丝一般,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这也是他为何这么看重赵镶的原因。
在诸多文臣之中,二皇子惟独看赵镶算是比较顺眼,因为赵镶从未轻视过他。那些文臣见了他毕恭毕敬,但他能感觉得到他们心底里是瞧不起他的,仿佛他是个草包似的。这种感觉唯独在赵镶身上没有过。
再者赵镶当过太子太傅,又是状元郎出身,在儒林中声望极高,一个赵镶抵得上无数个无关紧要的文臣。
只要将赵镶拿下,无疑对太子是致命的打击!
皇家猎场距离京城有三四天的行程,因为二皇子喜好围猎,皇上每年都会去猎场一两次,这一条官道日常便维护得极好,又宽阔又平坦,皇上出行自然以安全舒适为主,速度不徐不疾,这三四天下来,赵黎雅也不觉劳累。
路上周韩盛与父亲在一处,赵黎雅则与各家女眷们一处,二人并未有机会见面。召南偶尔天黑之后会偷偷的过来送些东西以及问询一二,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你”、“今日路上累不累”、“饮食休息还好吗”、“有没有不习惯”、“等到了好好带你玩儿”等等,赵黎雅心里又甜蜜又高兴。
以至连一路上听到的一些故意的冷嘲热讽都不计较了。
伴驾狩猎
赵镶回京,有人高兴,当然也有人不高兴。尤其他似乎非常迅速的又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看重,先是封了殿阁大学士,很快又任职户部左侍郎,户部尚书年岁已大,要不了两年就会致仕,不用说,到时自然是赵镶补上的。
这就挡了一些人的路。
自然就让人记恨了。
赵黎雅许久没参加京城中这样的活动,邓氏这一次又没来,理国公夫人病歪歪的,自然也没来,虽说邓氏将赵黎雅托付给了礼部左侍郎的妻子照看,可礼部左侍郎的妻子也无法阻止有些人故意在赵黎雅面前说些冷嘲热讽难听挤兑的话啊。
赵黎雅懒得跟她们做口舌之争。
经历过流放这样的事情,不痛不痒的口舌之争对赵黎雅来说跟玩笑话也差不了多少,听着那些言语,她甚至觉得可笑。如果不是当着人家的面这么笑出来显得好像有些不太尊重人的话,她真的会笑的。
嘲笑讥讽了她的那些贵女小姐、年轻的少夫人们见赵黎雅明明听见了她们的嘲讽言论却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不由得心中大为得意。
就说呢,这赵黎雅的爹即便回京又得到了皇上的看重、重新身居高位那又如何?流放了一遭,离京多年,赵黎雅这样原本娇生惯养的名门淑女哪里受得住?如今畏畏缩缩、胆小怯懦、即便被人当面嘲讽也不敢回应,只敢装做不知道也不奇怪。
这样的赵家小姐,根本就是个笑话!
很快到达了皇家猎场。因为每年都会来,许多勋贵大臣在这儿都有自己的别院,没有的也都有住处,皇上吩咐各自安置的时候,众人便往各自宅院住处去了,有条不紊。
赵家在此并无院落住宅,皇上看重赵镶,便赏赐了赵镶、赵黎雅入住行宫旁的一处院落。这样的院落在行宫周围有许多,每次狩猎皇上都会赏赐给亲近的大臣们住下,就近方便随时传旨召见。
赵黎雅和赵镶父女俩入住的是一处两进院落,理国公府住在与他们相隔三处院落之外,距离不远不近。
当天晚上,趁着夜黑风高,周韩盛便偷偷的来了赵家院子里与赵黎雅见面。
赵镶被传召未回,孤男寡女不好明着相见,赵黎雅索性悄悄的将周韩盛带进了自己卧室说话。虽说空间私密更加显得孤男寡女,但是,避人耳目啊。
只要没有人看见,那就不是孤男寡女!
周韩盛开心得不得了,眉眼含笑,心花怒放。他媳妇好喜欢好喜欢他,看看,都让他登堂入室了!
周韩盛心花怒放就舍不得离开,若不是想着赵黎雅还要休息,恨不得索性在这儿待到天亮得了。
“明日好好休息,后天咱们一起去狩猎,我陪着你,保管让你猎得过瘾。想要什么?咱们后天找找。这猎场里狐狸、狼、鹿都很多。”
周韩盛目光灼灼,眼中光芒炽烈得几乎化成实质,环绕着赵黎雅,让她心跳加速。赵黎雅心里甜甜,嫣然笑道:“有你陪着便很好啦,咱们到时去远一些,只要是大家伙都可以。”
周韩盛哈哈一笑:“好”
众人休整了一日,狩猎这日,一大早人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无论是入围场还是结伴游玩或者伴驾之人,都是个表现的好机会,说不定入了皇上或者贵妃、甚至某些勋贵以及重要大臣们的眼,便从此飞黄腾达了。
对于每次这样的出行机会,但凡有资格参加的,都无比珍惜。
赵黎雅因为今日要与周韩盛一道儿去狩猎,自然是一身骑装打扮,火红的骑装软甲,系着月白披风,脚上穿一双包裹着小腿的羊皮长靴,背着箭筒长弓,怀中揣着锋利的匕首,长发高束,眉目英朗,卓然不俗。
春分、春夏替她装扮之后也不由得看呆了眼,“大小姐真是、真是太好看啦!”、“是啊是啊,真正叫人眼前一亮!那叫个什么来着?英、英、对了,英姿飒爽!”
主仆三人笑作一团。
春分、春夏都不会骑马,因此并不会跟着一块儿去,但也无妨,周韩盛会照顾赵黎雅,召南等周韩盛身边的亲卫们与赵黎雅也很熟悉,自然也会上心。
赵黎雅与他们一起,亦不会觉得拘束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