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人多口杂,闵知府原本想试探舒公公几句的,但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作罢。
当天晚上还是交代了下去,吩咐心腹明儿天一亮就出发,去高濂县延村,找赵家
赵黎雅他们救过他小儿子的性命,这二年来更有了几分交情,何况,因为修路与海港航线一事,他对赵家人也是真心实意的佩服。还有赵先生,到了此地不自怨自艾、也不自暴自弃,反而办起了学堂,无偿教导当地百姓家孩子念书识字,听说发掘了好几个不错的苗子,即便将来不够格入仕当官,当个学堂先生是完全没问题的。
教化可不就是这么一步一步、一代一代继续下去,积累发展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便有了结果。
就冲这一桩桩一件件,闵知府也做不到猜到了什么却什么都不干。
当然,他宁愿自己猜错了。
闵知府并没有猜错,第二天早上,舒公公那里边来了人叫他过去,说是舒公公找他有事询问。
闵知府满脸笑容说好,立刻起身而去,心里边大骂不已。这阉狗哪里把朝廷放在眼里、哪里把皇上任命的官员放在眼里,他不过是后宫嫔妃身边的一条狗,却有底气对他们这些朝廷命官颐指气使。
舒公公可不管别人高不高兴,他睡够了起来了,便随口交代下去,等闵知府过来的时候,他还没用早餐呢。
闵知府只能憋屈的在院子外头等,老半响,舒公公那里吃饱喝足,喝茶消食遛了一会儿弯,方才懒洋洋的命人将他带进去问话。
“赵镶流放在此,是在哪儿来着?你应当知道吧?”
闵知府一惊,垂下头陪笑:“自然知道,他们一家子流放在高濂县。”
舒敏点点头,漫不经心随口又道:“这几年赵镶都干了些什么?”说毕,他暗暗盯着闵知府的反应。
闵知府一滞:“这下官此处距离高濂县颇远,且平日里公务繁忙,大事小事无数,这地方民风彪悍,民众又素喜抱团,一言不合打起来那是要闹出大场面的,下官不敢有半点儿疏忽轻视,高濂县那边没听说有什么意外,下官也并没多关注”
“不知公公问的是哪方面的事?下官只知道赵、赵镶好像开了一所学堂,收了几个农家孩子日日教授上课,旁的倒是不知了。”
舒敏闻言不屑嗤笑,“原来如此么”
那这赵镶可真够窝囊的了,堂堂昔日太子太傅、一品尚书大人,居然沦落到教授农家孩子的地步了。
看来是娘娘和殿下多虑了,还说疑心赵镶暗中与太子有联络、甚至还帮着太子联络游说了其他人,呵,他哪有这样的本事!
舒敏又问了闵知府一些别的话,闵知府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不说。舒敏没有问到的,他绝对不说。
比如,舒敏哪里想得到赵镶的女儿和义子有那么大的本事、赚了那么多钱、干了那么多的事儿呢?所以他根本不会问赵镶的家眷如何,闵知府当然也就不多事了。
舒敏问了半响,又道:“明日咱家就去那高濂县,你打发人去县衙说一声。”
让县衙做好接待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