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现在下了雨,河沟的水位又涨了起来。洗衣服方便多了。“啊啾~”陆军顶着红彤彤的鼻子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贺之朝放下手中重新洗了一遍的衣裳,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头有些昏。”陆军瓮声瓮气的回道。陆军感冒了,连说话的力……陆军感冒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多少。他缩在被子里,嘶哑着声儿道:“我不喝。”边说着边泪眼花花,他伸手抹了一把,傻眼了。这是?“我去,我怎么还哭了!”他什么时候这么恶心了?就吃个药,怎么还撒猫尿!这比感冒还令他难受,他是个爷们儿!纯的!不会吃个药就撒猫尿!越想越难受的他又是泪花翻涌。贺之朝伸手把碗递了过去,“别想太多,就是生理性泪水。”陆军艰难的坐了起来,略微嫌弃的闻了闻,不过,鼻子堵着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接过,皱着脸,“好烫啊。”那矫情模样,看得贺之朝牙痒痒。忍住,这是个病人,不要骂他。偏偏陆军还不收敛,他皱着眉毛,嚷嚷着,“好苦啊。明明闻起来不苦的。”这是感冒了连带着把仅剩不多的智商也给带走了吗?鼻子都堵上了还闻得出来什么味道啊!“快喝。”别逼他动手。“不想喝。”陆军还在哪儿矫情。贺之朝忍无可忍,啪的把药拍在了桌子上,“喝!”顿时,陆军安静了下来,他看着黑着脸的某人,不敢作妖了,跟个鹌鹑似的一昂头就喝完了药。末了,还小心的把药碗放回了桌面上。呵!早这样不就得了。贺之朝拿着碗和一本书,睨了眼陆军后,走了出去。他要是现在再跟陆军一个屋子,会忍不住伤害病号的。时间越发的靠近九月,贺之朝也有些躁动起来。静不下心,他就干脆放下书,出门去走一走。现在接近傍晚,气温逐渐的降了下去。丝丝的夜风拂过,格外的凉爽。贺之朝围着村子走了一圈儿,心情平复了很多,“哟,贺知青出来溜圈儿啊。”迎面走过来一大婶,手里拎着一篮子。“是啊,菊花婶子这是刚回来?”菊花点头,“现在农闲,正好回娘家看看,现在天气不热了,出来走走也好。”说着她从篮子里面掏出来一大把的果子,“贺知青这些野果子你拿着吃,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要嫌弃哈。”贺之朝小心接住,“这都是好东西,怎么可能会嫌弃,谢谢婶子。”菊花笑着又往贺之朝手中捧了一把,“这果子特别甜,你喜欢就好。”“够了够了,我都快捧不下了,婶子你不要放了。”贺之朝特别不好意思的看着满满一手的金黄果子,“谢谢婶子,真的太多了,您自己留着吃吧。”“没事儿,我这儿还多着呢,你看看。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回娘家再给你带。这果子是我娘家后山特有的,满满的一大片呢。”菊花婶子不是很高,给他果子的时候,都是微微垫着脚的,她脸上的笑容特别的真诚。贺之朝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下次啊,下次他可能就不在这儿了吧……“砰砰——”“来了来了!”陆军趿着鞋,小跑着走了出来。他拉开门阀,“老贺,你…呀!哪儿来的这么多果子。”他也不客气,直接上手拿起一颗,擦了擦就往嘴里送,“唔,好甜啊!”贺之朝把果子放进空盆子里面,又放了些清水冲洗。陆军三两下把一半个拳头大的果子解决掉后,又把门阀给关上了。贺之朝记得他还是个病号,上前去帮忙,“你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陆军解释,“这还不是王琳她们几个女同志担心!”出门前还特意嘱咐他把门给关好。“担心什么?”难不成还是担心野猪跑进来了。陆军又从盆里捡起一颗果子,甩了甩水渍,吧唧一口,“野猪呗。”最近野猪经常下山,搞得村里都有些人心惶惶的。毕竟那么大的野物,獠牙又长又利,破坏院子的财物不算,要是对上了人,那他们这单枪匹马的哪儿又有什么胜算。贺之朝:“……”这也不算错,倒是挺有安全意识的。只是,这野猪也不是傻的,它一只猪要是大白天就出来,也是会怕有去无回的。所以一直都是昼伏夜出,不过也是奇怪了,这山上又不是没食物了,用得着频繁的下山吗?这经常破坏院子的行为,倒像是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