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过来接凌越,等坐上车后没多久,在过了一个路口后,齐叔听到凌越在后座说了句,“齐叔,靠边停一下。”他说得挺急,齐叔立刻打方向转弯找地方停下。
凌越在想,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宋悦词了。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想念是无法缓解的,时差距离任何原因,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他想见宋悦词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太容易,所以更难忍耐。
但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了。所有要见宋悦词的念头他都克制得很好,他已经将努力克制变成了习惯。偶尔梦里见面,他也已经不会再做那些凶到让她无法喘息的事情。
宋悦词的演出他知道,宣传海报他见过,甚至手机里的照片视频一个也没删,在宋涛他们提起时他也可以完全没反应。他已经平和了,他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见一面试试呢。就现在,不是海报,不是照片,不是他人口中提起,是一个活生生的宋悦词。他所有的自欺欺人,就不攻自破。
凌越换了手机屏保,用了一张全黑的图当手机屏保,导致每次不管是解锁前还是解锁后,都能第一时间看到他自己的神情。
所以现在他看清了自己脸色足够差的一张脸。
他坐在车里,看一个男的捧了一大束向日葵,正要往宋悦词怀里送。凌越就那样隔着深色的车窗玻璃看着,像在看一场跟他无关的电影。
他也曾经是那场电影里送花的那个人。
那束花推来推去,还是落到了宋悦词怀里。凌越觉得真是没意思,以前还会直接当人不存在,现在倒是好说话了很多。
毕竟人都要变,宋涛在变,他也在变,一切都在变,没有她宋悦词不变的道理。
只看神情的话,还是那个冷淡美丽的宋悦词,有一张即使隔着距离也无法忽视的脸,还是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头发长度好像也没有变化,还是太瘦了。
凌越的目光一寸一寸挪动,直到他再次落到宋悦词的脖颈处。他没有看到那根黑色的绳子,也就代表,宋悦词没有再戴着他求了那么多功德的白玉牌。
他发出一声自嘲的笑,掏手机给宋涛打了个电话,“在哪?”
宋涛:“你又打算来了?那我发地址给你。”
凌越挂了电话后给齐叔报了个店名。
齐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下,也不知道他这几分钟在看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就掉头要去宋二少那了,闻言立刻发动了车子。
快到地方时为了躲避突然冲出来的一只野猫齐叔猛地踩了刹车,急刹车导致凌越手机从手里滑了出去,直接磕在了地上,手机壳里的一寸照片也就掉了出来。
齐叔立刻一边说抱歉一边下车察看凌越的状态。齐叔看他的脸紧绷着,一双眼透着的全是压抑,不由紧张。
凌越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曾经是不用手机壳的,是从宋悦词那里顺走了一张一寸照后才开始用的。
这张证件照里的宋悦词跟平时不一样,她是带着笑的,黑直长发垂至胸口,眼里带着光。
即使分手后,这张一寸照也始终待在他的手机壳里,只是他换了黑色的壳子,丢掉了原先那个透明壳。
凌越捡起那张小小的照片,在自己的衣服上轻擦了一下,随后重新把手机壳面无表情地扣了回去。
第56章饮料罐
凌越到地方坐下之后不说话,他没有喝闷酒的习惯,因为那样会让他头痛,会让他的身体机能达不到最佳状态。
所以今天在他连灌三杯后,宋涛虽然自己都已经迷糊了却还是立刻抬手盖住了他的杯子,“不是,怎么了?冠军都拿了还不开心啊?”
凌越索性不喝了,他仰头靠在软皮沙发上,“觉得人生,真是跟戏一样。”
宋涛听完后也懵,“不是,你这突然哪里来的感慨?”他忍不住吐槽凌越两句,“您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吗?”
不说背景家境,只说凌越他自己,是真的不得不佩服。在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他就是可以逼着自己一步一步去做到。所以他好像从来没有执念,他执着的所有,他都拥有结果。
凌越的脸藏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自然不会去告诉宋涛自己遇到了宋悦词。
他垮下肩,垂下了头,莫名有一种落败的味道。宋涛以为他一下喝猛了不舒服,毕竟凌越从来骄傲张扬,他极少甚至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姿态。
但凌越的眼神还是清醒的。
无力感冲淡了他心里烧起来的那把火。宋悦词现在做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又不是不清楚,她宋悦词从来都是这么理智清醒的人,前男友送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再戴着了。
她只是比他能放下,她比他现实得多。
*
宋悦词今天受舞蹈编导老师的邀请去给学妹们做剧目演示,她到的时候还没正式开始排练,女孩子们正在自由热身,聚在一块随意聊着天。
“凌越真的好帅好帅,跟我印象里运动款的男的完全不一样。”
“那个时尚表现力真的太优异了,果然是从小就随便接触高奢圈的人,他什么时候可以再去走秀啊,我真的太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