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后面的那个理由才是她如此愉悦的主要缘由呢。
不过提起这个,费舍尔的表情沉吟起来,还是主动开口问道,
“所以,你和诸神们订好的,能解决灭世预言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各位,还请坐好,戏剧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戏剧演出过程中不要大声喧哗,不要吃有刺激性气味的食物,以确保其他观众的正常体验,非常感谢各位的配合!”
就在此时,台上的报幕员已经从幕后走出,因为是下午场,外加上《复仇记》原本就是比较冷门的剧目,所以剧院之中买票前来观看的人算不上太多,只零零散散地分隔坐着,等待着戏剧的开场。
但无论台下观众几何,台上的演员却仍然需要尽心尽力地演出。
也就是在报幕员退回舞台之后,整个展厅之中的灯光忽而昏暗下来,让身旁蕾妮的侧颜变得朦胧。
费舍尔依旧盯着她想要获得一个答案,但蕾妮却只是盯着台上,看着第一幕演员的盛装登场。
一阵铁马冰河之中,落魄的王子在妻子嫌弃的嘲讽之中将农具扔在了地上,用戏剧化的歌喉高呼起来,
“啊,我的故乡毁亡于夜晚蔓延的火焰之中,它的主人却只能灰溜溜地逃走,让岁月宛如酒水一样,在晦暗的地窖之中发酵……”。
漫长的,厚重的文戏让人提不起来兴趣,但余光之中,当看到了蕾妮那专注的视线时,他也不由得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表演之上。
随着文本的进行,费舍尔很快发现,眼前演出的版本采用了文学界的第二种说法,也就是:这个王子是一个实打实的懦夫,他放弃刺杀压根不是为了什么大义,而是完全基于了胆小和懦弱。
他畏惧强大的敌国,畏惧九死一生的刺杀,在途中便不止一次地向挣扎的内心叩问,他到底该寻找何种理由来放弃刺杀。
到底是妹妹诚恳的劝慰,敌国藏于细微处的优越,刺杀蕴含的风险?
正如费舍尔所料的那样,旁边的艾丽西亚被这厚重的、蕴含深意的戏剧给弄得昏昏欲睡,这才到第二幕中段的时候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沉睡的眼皮,呼呼大睡起来。
但也正是此时,全神贯注盯着舞台的费舍尔却倏忽听见了蕾妮一声极其小声的疑问,
“费舍尔,你不相信我和诸神能解决灭世预言吗?”
费舍尔转头看向她,却发现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于是,费舍尔也转头看向了舞台的方向,同时回应道,
“不,只是先前在南大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是有一种担心你的预感。就算你已经和我解释过了是忘带百灵鸟过来,就算这次你也带来了百灵鸟,但我总是觉得,解决灭世预言不应该也不可能像你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这样轻松。”
“……”
蕾妮看着台上,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费舍尔,所谓的灭世预言,本质上不过是一场对这个世界的入侵。你遇到过转移之人,应该知道在灵界之外、在终极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而入侵的敌人,正是来自于世界之外的神祇,祂们虽然被称之为‘混乱’,但本质上和拉玛斯提亚祂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虽然拉玛斯提亚祂们从未与我细说,但我察觉到,祂们对来犯的其中几位神祇非常熟悉……”
“……”
混乱,和诸神本质上没有区别?
此刻,费舍尔突然联想到了亚人娘控借由西迪之口转告自己的重要线索,她说:
【诸神即是混乱】
或者说,诸神们所拥有的权柄本身——无论是哪位神祇所拥有的权柄其实对夹缝以内的现实都是混乱?
所以诸神们所讲述的【混乱】这个概念其实并不是相对于祂们的,而是相对于这个世界的?
“你是说,以拉玛斯提亚为首的这些诸神,其实和那些入侵这个世界的神祇们来自一个地方?”
“大概是吧,对比起来,我这个自始至终都在灵界之内诞生的意识倒更像是一个本土产物了。但即使如此,我与祂们其实也并无太大的区别。因为费舍尔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本质特点其实就是我们体内的权柄……”
舞台上的演员正用着夸张的表情,夸张的动作与歌喉以一展角色的弧光,而蕾妮的解释也恰到好处,
“神祇的模样、性格与特点都千奇百怪并无定式,而权柄是祂们唯一共通的特点。权柄是一种力量,一种性质,它是每一位名为【神祇】的高层次存在的本质特征,也是用来衡量神祇强弱最简单直白的单位。权柄就像是质量,质量越庞大,越意味着神祇伟力的浩瀚无边。
“我与其他神祇都有且仅有一种权柄,拉玛斯提亚则有两种,所以祂才能被尊为主神,这个世界的很多决定都由祂来主导和操控。而祂向你体内赐福的来源,【隐秘的阿赞罗斯】,一个比拉玛斯提亚还要强大不知几何、不知有多少权柄的伟大神祇祈求了庇佑,于是藩篱因此产生,将世界与外面的一切所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