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了一直在旁边飘浮着的亚人娘补完手册,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吗?连同我的人生,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吗?”
但亚人娘补完手册却并没有思想和意识,它只是这样静静地漂浮着,注视着眼前的费舍尔·贝安维德斯。
如果说人们制造某一件产品是都有其目的,那么自己被她制造,被她交到了教会学校门口带给特蕾莎抚养,自己一路上遇到的这些女性也是否都有其目的?
再明了一些,“费舍尔·贝纳维德斯”存在的意义是否就是为了解决这个萦绕在世界之上的灭世预言呢?
这么一想,费舍尔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释怀还是该悲伤。
释怀的是,许多人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要究其一生、绞尽脑汁地去追问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有什么意义,但他不一样,他不用思考这个使得无数哲学家拜倒的终极问题。
悲伤的是,他不清楚这样就像是一个固定结构的螺丝、像一个打开锁头的钥匙的意义到底是好是坏,或者说,他在悲伤的是,此刻他的一生更像是一个器具而非是一个生命。
不过得以慰藉的是,他的职责与用处是“拯救世界”,听起来要比通厕所的“马桶搋子”要更高大上一些?
所以,这其实也是为什么好胜门中一切相反的情况下,那个女性费舍尔的特蕾莎会是自然死亡的缘故?因为她的死亡从十八年前就注定了,只是等到了费舍尔成年之后才兑现。
费舍尔有一些沉闷地站起身子来,转头看向其他的方向,他发现从此处之后还有另外一个未探索的房间。
“……”
沉默片刻之后,他还是迈出了步伐朝着下一个房间走去。
和前两间房间被光亮包裹截然不同的是,第三间的房间非常昏暗,费舍尔刚刚进入的时候还能嗅到一股浓郁到久散不去的腥味。
对比前两个房间,这一间房间显得非常狭小,而且也再没有前进的第四个房间,显然这里就已经是亚人娘控藏身处的最后了。
他皱起眉头,在有一些粘腻的地板上踱了几步,这才发现并不是房间太昏暗,而是整间房间都被干涸的血液给遮掩了七七八八,所以才会导致光亮透不进来。
他低下头看向四周画风截然不同的环境,又很快看到了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方形文字,那些被镌刻在房间内壁之中的文字中还带着许许多多镶嵌在凹陷字迹中的碎裂指甲与血肉,似乎是某一个人用指甲刺入墙壁之中的抓痕……
这是亚人娘控留下的吗?
看着这满房间的诡异,费舍尔扭头往前走了几步,辨认起了墙壁上各种模糊不清的字迹,而一旁悬浮着的亚人娘补完手册也适时闪烁起了金光,富有特色地解释,
【附骨之疽的混乱:其实,我也是一个转移之人】
费舍尔转头看去,却忽而发现那墙缝之中全部都是沾惹了血污的头发,地面上似乎还有几张被整块剖下的皮肤,那些皮肤没有腐朽,在上方生了许许多多的蛆虫,正在蠕动着。
更前方,则是许许多多的残肢断臂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小座约有半人高的肉堆。
眼前的震撼之景让费舍尔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很快就想起了霍兰所描述的命运卿排解脑内混乱的方式,她就是用刀刃将自己大脑的某一部分给切割下来,从而一直活到现在的。
这么看来,如果不想让混乱最终在体内生根发芽,那么便必须如此做,就连亚人娘控也不能例外。
而在那丝毫没有腐烂的肢体堆之上,一双白白净净、指甲稍长的手突兀地镶嵌在上方,作了一个手捧的动作。
手掌形成的平台之上,放着一个约有二十厘米长宽的木匣子,在木匣子上还有一张羊皮纸。
走上前去,血肉的腥气涌上鼻间,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甚至都想用生命补完手册的力量把鼻子弄到后脑勺去。
但他还是强撑着伸出了手将那张羊皮纸给取了回来,在那羊皮纸上,是字迹依旧狷狂的一行行异世界文字。
费舍尔只好再用手中的亚人娘补完手册翻译,以获得其准确的含义,
“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留下……哦,不对,还是留下了一些什么的,就在下方的盒子里,它很宝贵,还请善加运用。至于最后,鼠鼠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就祝你一切顺利吧!”
“……”
费舍尔有些无语地将这张羊皮卷放在了一旁,看向了眼前这古色古香的木匣子,在上方,依旧是一行镌刻的异世界文字,亚人娘补完手册再次为费舍尔作了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