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记得先前在北境你第一次遇见蕾妮的时候吗?”
“说实话,不太记得了。她一心一意都在你身上,我在她眼里就是一本会说话的圣物,没人权的。而且她也很可怕,我都不怎么敢留意她……怎么了?”
“先前每次蕾妮出现的时候,身边都会围绕一大堆哈特鸟。虽然我也知道这是她伪装出来的魔女性质,就如同她先前骗我她不能与哈特鸟交换意识那样……但这次一只都没有,我还是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只是猜测?”
“只是猜测。”
“唔,这还真不好说。毕竟蕾妮的本体是真神,因为母神犯下的罪过被诸神们所限制,这次情况也十分突然,是因为你失控她才突然出现,她说的不无道理。”
“我对她说的那个‘解决灭世预言的方法’很好奇,我担心她会因此付出代价,也许哈特鸟的消失就是一个征兆。”
“得,又绕回来了……”
说着说着,费舍尔和埃姆哈特也已经走到了公共电话亭的前面。因为电话亭的稀少,这里很早就排起了队伍,在费舍尔的前面还有几位人类绅士在排队使用电话——亚人们不会用这种东西,而且也鲜少有人需要用电话来联系。
费舍尔耐心地排在一位绅士的不远处,听到怀中埃姆哈特细微的声响接着传来,
“关于那什么哈特鸟的事情如果要求证,只需下一次与蕾妮正常见面时看哈特鸟是否会出现就行了。但我觉得这样也不会抵消你的疑虑,你到时候可能又会觉得,她是为了隐瞒什么代价所以带了几只哈特鸟过来哄你……关键在于什么你知道吗?关键在于,你无法对这些女性可能遇到的苦难坐视不管。所以啊,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在为你接着读补完手册做铺垫……”
“你说得对,所以我现在就要给先前在北境见过一面的死亡卿打电话。”
埃姆哈特眨了眨眼,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谁都有道理,谁都担心对方,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什么解决灭世预言的关键,可能就算蕾妮先让你逃它也会追上你的。”
“……”
费舍尔没再回复他,只安静地等待,直到前面的所有绅士都打完电话轮到他。
他走上前去,拿起了电话筒,停顿了片刻,手指瞬间化作了无数细密的肉丝嵌入了电话亭的投币口内。
“咔哒!”
随着一阵轻轻的晃悠,听筒内也传来了“哒哒哒”的声响,示意费舍尔输入电话号码。
他回忆了一下死亡卿报出的电话号码,似乎是卡度的分区号。
这家伙是卡度人不假,但是费舍尔很难想象这样求死的一个人会一直待在什么地方,更何况他还是造物学会的一员。
费舍尔突然觉得用这个电话联系对方有些荒谬,该不会是那个酒鬼喝醉之后神智不清干的事情吧?
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情,费舍尔的手指缓缓地变回原来的样子,他也在拨号盘上旋转地将分区号与转接号一个个输入。
“咔哒……”
“叮叮叮……”
他的身后没人再等待,早晨的城市中连路过的马车都没有几辆,因而此刻费舍尔的耳边便显得格外寂静,好像整座城市就只有他和他手中的听筒那样。
沉默的呼叫中,他那种怀疑死亡卿留下无用号码的想法愈盛。
费舍尔歪了歪头,许久没有人接听,他都想要挂电话了,但就在他刚要如此做的时候,耳边倏忽传来了接通的声响。
“咔哒……”
“……喂。”
一片沉默之后,电话那头,一个格外年轻、平淡的女声倏忽响起,让费舍尔微微一愣,一时没有应答。
“……”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