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心下一喜,趁机谈条件,“晚上你陪我沐浴。”想起上次的误会,他一字一顿在她耳边强调,“宽衣的那种。”
沈姝犹豫,感觉萧玦又在扯她衣襟,连忙道,“好……好!”
萧玦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她一把,起身去浴房。
经此一事,沈姝不敢再单独与萧玦待在一处,自己留在静思阁主屋,推萧玦出门。
萧玦也未与她较真,颇为愉快地被她推出了门,等到走到庭院,他神色冷了下来,唤来岑敬。
二人进入侧边的书房,萧玦坐到书桌后,面沉如水,敲了敲桌子,而后与岑敬道,“今日试探魏铭,他的态度不对。”
岑敬虽然不声不响,但是该留心的一定会留心。明白萧玦指的是“对于吴尉私调羽林卫行刺一事,你全不知情”那一句,岑敬问,“他其实知情?”
萧玦点头,“你帮我分析分析。”
岑敬在萧玦手下做事,习惯了听命执行,鲜少分析什么,但他不是不会。他虽好似木头,但在公事上其实细心敏锐。
木头也有木头的好,不会感情用事,理智而客观,必要时可弥补萧玦的不足。
岑敬听他这么说,便认真分析起来。案子前期一直是他与羽林卫打交道,后期又一直跟在萧玦身边参与事务,他知道的,不比萧玦少。
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简洁而利落,“先分两种情况,第一,私调当时便知情,魏铭没必要隐瞒,会上报统领将军周远,周远也没必要替谁隐瞒,会禀告皇上。这种情况之下,皇上掌控一切。”
换言之,是皇帝下令不加阻止、故意隐瞒。萧玦思索着,沉默着。
岑敬继续沉稳道,“第二,伏击事后才知晓。这便复杂了,魏铭、周远都有可能因为畏惧担责而隐瞒。”
萧玦立即道,“魏铭自行隐瞒的可能不大。”今日魏铭确实在他面前泄露了心虚,但心虚的时间不对。
如果是魏铭自己隐瞒,照理说,一个从四品武将,卷进了需要三司会审的大案,受害方还是靖王府,背后还有皇帝关注,魏铭应该倍觉压力。即便审问当时他撒谎瞒过,那也当整日惶惶、时刻担心被揭穿才是,这样一来,今日魏铭见他的第一眼就该心虚。
但事实相反,魏铭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好似忘了自己隐瞒的事。这是一种奇怪的心宽,究其背后原因,或许正是因为隐瞒之事不是他做出的,背后有人给他兜底,所以他一时放松。
再者,一路上魏铭纠结而烦躁,远远多过心虚。他好似心有怨愤,又好似想告知萧玦什么事,却都说不出口。
如果他是背锅的,这便说得通了。是上头有人令他隐瞒,咬死自己只是失察。
岑敬自然信服他的结论,点点头,“那便是周远令他隐瞒。”
萧玦补充,“也有可能,是皇兄令他们隐瞒。”这一声低沉、冷静,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时好似刀剑加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