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盈恍然。
而钱昭看向如意的眼神却越发深沉。
外间忽地传来通报声:“都指挥使到!”
众人都一凛,纷纷坐正立直,凝神以待。
不多时便见一个高大豪壮的汉子跨步走进正堂,进门看都不看众人,便径直入座。随意地翻看着桌案上的东西,头也不抬地问道:“你就是礼王?”
杨盈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气。平静地应道:“正是。孤从贵国之邀赴安出使,路经许城,特来拜会。”
申屠赤一伸手,道:“国书拿来吧。”
杜长史忍无可忍,拱手向北,正色道:“国书既有个国字,便只能递交给贵国国主,指挥使只怕不宜擅观。”
申屠赤笑了,抬头戏谑地看着他:“你家皇帝都被我踩在脚下吃过土,你还跟我装什么体面?!”
使团众人都大怒不已,孙朗更是按住了刀柄。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如意看着杨盈,目光示意她按住怒气。
杨盈闭目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指挥使硬要看也无妨——”便示意杜长史,“杜大人,把指挥使的行状记下来,到时交与安国国主即可。毕竟这安国僭越之罪,也不关我们梧国的事。”
申屠赤这才上下打量了杨盈一回,神色简慢无礼,却又带了些许惊异。似笑非笑道:“听说你是个洗脚宫女生的?还有几分胆色嘛,梧国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腌臜堆捞出你这个宝贝来的。”
杨盈脸色大变。
孙朗已经仗剑而上,怒道:“主辱臣死!”
还未等他拔剑,如意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做出受了惊吓的模样,急道:“娘娘吩咐过,不可动武!”
然而背对着申屠赤,看向孙朗的目光却严厉不容置疑。
孙朗被她眼神所慑,只得愤愤地收剑回鞘。
申屠赤见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行人跟着安国的军官来到安国人给他们安排的馆舍时,天色已然向晚。进门前便已觉出院落破旧,然而推开门后,望见荒草丛生的庭院,一行人也还是感到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