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准备闭目休息了,但一想到以后耳边都有只不知名的“苍蝇”时不时地乱叫,他就觉得头痛。肖尔叹了口气,看着油画上那扭曲的脸,说道:“我忘了,这是你临死前的表情,恐怕挂在哪都不好看吧……”“如果你当初听话一点,也就不会死了。”肖尔说着,凑近了些去看画上的女人,“你说是不是啊,安娜?”·昨晚病发者带着一位中年男子到公安局自首的事很快就传开了,早上谢淮一进办公室,就听到几人围在一起八卦这件事。不过,谢淮不太喜欢参与八卦,于是走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工作。八点半左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声,是阮宏来了,几分钟前他大老远地顺着窗看到几人围在一起聊天,于是气得踹了门……门有些可怜地在空气中晃了几下,其实不止一次这样了,以前阮宏一生气,不是拍桌子就是踹门,搞得像这辈子跟这两样东西过不去似的,所以侦查组的员工私下都偷偷说这门到现在都还没坏纯属是命够硬。“干什么?上班时间不工作,围在一起叭叭什么?有什么好聊的!如果是不想待在基地工作了现在就可以滚出去!”阮宏说这话时,员工们纷纷识相地滚回自己的位子。阮宏一大早的就气得差点血压飙升晕过去,他扶手而立走了一圈,经过员工时还不忘说两句难听的话让就近的人清醒清醒。最后,阮宏走到谢淮旁边,收了收气后敲了敲他的桌子,谢淮的目光从电脑上的数据分析转移到阮宏那绷着的脸上……“你,跟我去执行任务。”阮宏说。谢淮愣了愣,不仅如此,其他人都傻眼了,要知道,一般一个月训练期满的员工才能外出执行任务,虽然谢淮还有那么一两天就结束训练期了,可怎么说还是未满的。“愣什么?”阮宏冷声道:“是不想干了吗?”阮宏今天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有昨晚开紧急会议只睡了两个小时的缘故在,但更多的,是一大早过来就看到员工上班时间居然在聊天!“没有……”虽然今天的谢淮很乖,工作认真,没有参与那场八卦,可只要阮宏心情不好,没人能逃过他的枪林弹雨。阮宏:“给你五分钟,去隔壁办公室登记一下,我在楼下等你,一会我们就出发。”后面那排人虽然表面上进入状态在工作了,但听到阮宏说的话,他们心里还是颤了颤,觉得意外。这是阮宏要亲自带人执行调查任务吗?阮宏虽然很少带新人执行任务,但就他那个暴脾气,也没谁敢跟他一起走。想到这里,后面那几人心照不宣地你看我我看你,已经在为谢淮默默祈祷了。天飘絮雪,阮宏左顾右盼一阵后找到停车位,泊好车后对旁边的谢淮道:“下车。”阮宏一路低气压不怎么说话,谢淮被这股阴森森的气氛弄得有些紧张,但想清楚自己没必要这么敏感后,心里反而平静了些。谢淮闻言,解开安全带,跟着阮宏开门下车。白色的雪点落在谢淮的头发上,阮宏余光瞥了谢淮一眼,怎么看都觉得对方过于青涩,一副靠不住的模样,他早上被那几位不务正业的员工气到了,才点名谢淮跟他一起去执行任务,所以阮宏的决定是有冲动的成分在的,现在他冷静了些,忽然有点后悔了,暗暗在心底感慨一声“冲动是魔鬼”……阮宏走进一条破旧的小巷,周围的房子不高,最多也就两层,头顶的低压线路交错,就像是刻在天空的五线谱。两人踩着薄薄的雪行走,不消片刻,视野里出现一个白色牌子,上面写着“自行车维修”。巷子里忽地刮起一阵猛烈的风,承着狭管效应把这块单薄的招牌吹得左摇右晃。没听到谢淮的声音,阮宏突然停下来,回首看了一眼见人还在,没丢,这才放心地继续走。老黄家里的门坏了,根本关不住,被风吹得咿呀作响,阮宏先抬脚走进去,谢淮紧随其后,不用对方提醒,他已经戴好了手套。室内面积并不大,阮宏长得又高又壮,进门后有种踮起脚尖脑袋就能够到天花板的错觉,谢淮的脚踢到一块硬物,他还没来得及去看那到底是什么,就听到了金属触碰水泥地的清脆声。阮宏蹙眉看了谢淮一眼,正当谢淮以为对方要发脾气的时候,没想到阮宏只说了句:“小心点,长这么大了还毛手毛脚的。”“知道了。”谢淮松了口气,也许是之前见识过阮宏的暴脾气,他总觉得自己动不动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但现在,他突然觉得阮宏或许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