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法定顺序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他妈妈……也不能说无能力担任吧,准确来说是因为实在联系不上,所以视作不愿意担任监护人,然后黎谱他本来就没有几个亲戚,又都还不愿养他,自然就顺到你崔叔这里来了。”
“不愿养黎谱……”
“因为黎谱他爸欠的债啊——你崔叔还的,”林森解释道,“我相信你肯定能明白‘钱’对一般人家意味着什么吧?”
姜何沉默了片刻,而后突然笑出了声:“那些家伙现在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什么?”林森一时半会儿没听懂。
“黎谱啊——现在黎谱多好啊,没养黎谱多可惜。”姜何解释道。
“哦——你这话说的……”林森也跟着笑了。
“因为之前黎谱跟我说过,崔叔也算他爸,所以今天想起来了就问问木哥你。”姜何说。
姜何突然觉得不管是黎谱还是林森崔镠,都挺不容易的——没有哪一个人走过来是容易的,每个人的背后都带着一本说不完的故事集,记录着他们从小到大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所感。
“……我其实,很担心你和黎谱大学的异地。”林森拿起纸杯喝了口温水。
“应该就跟现在也差不多吧?我在海晏这边集训,他在琮城那边上课……”
“确实差不多,只是隔得远了点。”
“那木哥你还担心什么呢?”
“因为大学你不会这么忙了,你也会暴露在更多人的眼前。”
“……?”
“我希望你能放下以前姜家给你带来的那些伤害,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以前在姜家学到的东西……”
“木哥……你是说——”
“你的眼里不能只有黎谱。离开了琮城,黎谱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能保护你,其余的时间,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姜何沉默了。
“琮城人人都认识黎谱,某些人不仅忌惮黎谱也忌惮他身后的我和崔镠,所以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是离开了琮城,你就是位高权重的杨家的二儿子杨子程,就像你在首府是家喻户晓的姜家天才养子姜何一样——我、你崔叔、黎谱,都只是普通人,你明白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就算是在人人都敬爱杨家的海晏,阴暗处还是有数不清的家伙在跟杨家对着干。”
“杨子鹏在你们家公司上班,这些事情他心知肚明——倒是还没有‘正式’出社会的杨子程,就成了杨家的软肋。”
“我希望我的话能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姜何和林森对视着,他能看出林森眼里的认真。
是了,林森刚才这些话,是真的提醒了姜何:他一直沉浸在自己和黎谱的恋爱关系里,忽略了现实生活中的其他问题。他现在才想起,除了家人,在海晏值得被他关注的不只有黎谱一个人。
“虽然现在说这些还是有点早了,但我怕等到你们俩高考考完我就见不到你俩人影了,所以只好现在就说了。”林森突然笑了起来。
姜何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也换上了笑容:“没事的木哥——这些有钱大家的脏圈,我看我反正是跳不出来了,但我会注意的。”
林森点了点头。
黎谱在琮城确实可以罩着姜何让姜何为所欲为;可离开了琮城,姜何为所欲为的底牌就再也不是黎谱了,是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