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成王殿下!”禁军统领呵斥:“若不是成王殿下,盛州会如何?是你们要造反!”“胡说!拦住成王是宫内的旨意!”正在相持不下,突然一人飞马而至,人还没到跟前,先叫道:“住手,京畿司的人给我退下!”京畿司领头的校尉一惊,认得来者是戚紫石。正在犹豫,李绝已经不耐烦了,双臂一振,自众人头顶掠过。士兵们哗然,有的想要动手,只听戚紫石大声叫道:“庾军司口令,但凡京畿司的人都不许造次!”一句话,让所有士兵们都偃旗息鼓。而才跃进午门的李绝,闻言回头看向戚紫石。目光相对,戚紫石眼神闪烁地低下了头。李绝轻哼了声,纵身往前。剩下戚紫石慢慢吁了口气,身后却又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戚紫石回头,却见是庾约带了甘泉急速而至。李绝单枪匹马,一路向着皇帝寝殿而行,中间有奉命拦阻的禁卫,不过因李绝是顶头上司,他们又敬佩李绝的为人,所以并不真的阻拦。直到将到寝殿,燕王李振亲自出面,在他身侧,除了禁军内卫外,还有进宫的众朝臣们。李绝止步,抬头看着台阶上的李振。燕王俯视着李绝:“成王,你强行闯宫,想做什么?”李绝淡淡道:“皇上如何了。”燕王道:“信王太妃戕害皇上龙体,你却又假惺惺的如此,难道不是你们里应外合勾结好了吗?”李绝听到“戕害龙体”,眼神微变,沉声道:“我只想见见皇上。”燕王道:“皇上至今昏迷不醒,便是拜你们母子所赐。你还想见皇上,简直痴心妄想。”“那就是说不通了?”李绝微微抬眸,缓缓扫过在场众人:“你们都是来拦我的?”国公府。星河才回府,里头平儿得知消息,早早迎了出来。“二奶奶怎么这么一大早地回来了?”平儿的神色有些异样:“我本来还想着出城去找你们呢。”星河疑惑:“你出城做什么?”毕竟如今她在掌着国公府的事,这段时间她在外头,府里却不能缺了人,所以让平儿留在府内。平儿皱眉,先让奶娘带了佑儿去,才拉她到里屋。一边替星河更衣,一边说道:“今早上天还不亮,甘哥突然派人带信,叫我尽快出城去找你。谁知正老太太那边又不受用,我张罗着请太医之类的就耽搁了,谁知你竟回来……”说了这句,突然看到星河颈间数处,雪肤桃痕,格外醒目。平儿竟语塞。星河惊愕:“他为什么要让你去找我?”平儿定了定神:“我就是不知道呢。”扫过星河的脖颈,她回身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送上,迟疑地问:“昨晚上,二爷……”星河在桌边落座,接过茶吃了口,心头略略一暖。听平儿这么问:“二爷他……”才要回答,突然想起先前李绝匆匆走开,而后甘泉又亲自去寻庾约的事。她微微一惊,抬头道:“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街上好些兵马……”尤其是在进城门之时,还被人拦住喝问,听闻是国公府庾二爷的内眷,这才急忙放行。当时星河因为着急回府,竟没有十分在意,现在想想,京内的氛围好像不对。等洗漱妥当,星河带了佑哥儿去给老太君请安。心里却惴惴的,总像是有什么大事会发生。果然,很快地,外头小厮说,宫内仿佛有变,九城封锁,街头戒严,而好几家的大臣都给紧急传召进宫去了。只因老太君病着,星河便压下了这消息,又叮嘱上房的丫鬟,都不许透露。过了中午,日影偏斜的时候,门上小厮有些慌张地进来,跪地报说:“二奶奶,不知为何,门上来了好些大理寺跟御史台的差官,把住了门,说里外不许出入。”二更君登上至尊位正淳六年,腊月。皇帝病中发上谕,燕王李振品行不端,不忠,不孝,废黜王位,贬为庶人。礼部尚书、永宁伯等十几位牵连在内的朝臣,均被革职查办,重则抄家灭族,轻则流放僻远之地。虽然对外的罪名是不忠不孝,但牵连如此之广,几乎半个京城都为之震动,却显然超出范畴。没有不透风的墙,民间早有猜测,说燕王是因为在皇帝病中而起了篡逆之心,才被贬为庶人的。之所以没明着提及篡逆之举,不过是为皇室体面,天下太平罢了。可是燕王身为正统血脉,无法继承皇位,那……像是为了安抚民心,不两日,皇帝紧随而至的一道上谕,便是称病退位。——传位于成王,李铖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