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嘲讽她……星河先是一怔,继而心悸,脱口叫道:“庾凤臣!”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庾约。庾约止步回头:“我说错了吗?”星河的唇在哆嗦:“庾凤臣,能说出这些话,你还说你不嫌弃讨厌我?你不觉着你太自欺欺人了吗?”“那好!”大概是她连着两声的“庾凤臣”,一贯理智的庾约仿佛也有些失了分寸,他哼道:“就算是我自欺欺人。只是要什么和离……劝你还是多为佑哥儿想想吧!”扔下这句,庾约迈步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隐约是甘泉的声音:“二爷……”庾约不等他说完便呵斥:“闭嘴。”庾凤臣带了人离开了,门外平儿急急地入内:“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吵起来了?”方才平儿听见星河高声的时候,差点儿就要进内查看情形,却给闻讯而至的甘泉拉住。她惊心动魄,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回事,干着急。星河因为过于惊怒,胸口起伏,有万语千言,竟都不知从何说起,也说不出来。平儿见她竟是前所未有的动了怒,急忙上前来给她顺气:“别恼啊,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二爷……也真是的,平日里那么疼惜,今儿是怎么了?”星河缓缓定神,往外看了眼:“去了书房还是……出府了?”平儿道:“应该是出府去了。”按照庾约向来的性子,今晚上大概是去了别院歇息。星河深呼吸:“把佑儿抱来……不,不用,我过去跟他睡吧。”平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竟是告诉我一声儿啊。”星河心里冷的很,只想赶紧到佑儿身旁去,便道:“我这会儿想不好,明儿再跟你说。”次日早起,宫内突然有人来宣旨,是敬妃娘娘传星河带了佑儿进见。之前敬妃也曾叮嘱过,让星河带佑儿进宫给她瞧瞧,因为一直忙乱的很,星河自然把此事搁下了。敬妃宫中,同有几个后宫的妃嫔在座。星河带了佑儿进见,众娘娘看着佑儿那粉妆玉琢的模样,登时都喜欢起来,这个要拉手,那个要抱,一个个赞不绝口,争相亲近。敬妃忍不住对星河说道:“瞧瞧,我好不容易看到了侄儿,反而近不了身了。你早该带他进宫来的。”等到众位妃嫔终于喜欢够了,纷纷告退,敬妃才总算得闲把佑哥儿抱入怀中,笑问:“想不想姑姑?”佑哥儿最机灵不过的:“佑儿想姑姑!”敬妃笑逐颜开,爱不释手:“听听这小嘴儿甜的。”说着又悄悄对星河道:“这点上着实比他的父亲强。”星河呵呵。闲话半晌,敬妃问起府里的情形,尤其是老太君的病,因道:“我昨儿叫人送去的补品,老太太看过了?”星河忙道:“老太太喜欢的很,就是怕娘娘也跟着操心。她老人家还说,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天气转冷,时气之症罢了,过几天自然就好。”敬妃点头:“不管如何,老寿星可是不能出差错。我听说府里如今只有你忙里忙外的,你可也要多留意身子才好。”“是,其实也没怎么样,”星河笑道:“多谢娘娘牵挂。”这会儿敬妃把佑哥儿放在地上,叫他吃点心果子。佑儿吃了几样,突然看到一只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他便惊喜交加,欢叫着追了过去。敬妃忙叫了几个宫女太监去赶上,又吩咐:“别让哥儿去到别处。若他贪玩,就在殿旁走走就是了。别太远了。”星河回头,见府里的嬷嬷也带了两个丫鬟一并跟了去,料想无事。敬妃又问了清梦的情形,以及庾轩才出生的小女儿等。星河一一答了,原来清梦这一阵子也不在府里,自去了香叶寺旁的一个小庵里住着,说是图个清静。敬妃道:“四丫头从来性子古怪,不过她从小千恩万爱的,只以为有我们呵护着,必定稳稳妥妥一辈子呢,哪成想会这样?”星河想起当初若不是庾清梦一念之仁,这会儿进惠王府的就是自己……竟不知道情形会是如何。两人说了会儿话,星河趁机问起来:“娘娘,听说皇上最近要派人去峘州,是不是真的?”敬妃道:“当然,这人你认识的,就是先前为你伴琴的信王府三王子。”“为什么是他去?三殿下年纪不大,而且满朝文武那么多能干之人,哪个不比他稳妥?”敬妃笑道:“这个,我隐约听说,好似是他主动要求去的。”星河一震。敬妃感慨道:“不过呢,有志不在年高,这三殿下年纪虽不大,却是个不容小觑的。你大概不知道,在盛州的军中,他的名头简直要盖过小信王了。所以皇上对他也很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