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朗月笑着耸耸肩,无奈地看着49号:“抱歉啦,这是29号的主意。”(其实并不是)
这时,他们的谈话被研究室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转头一看,楚容时已经来了。
楚容时手上的资料资料看得差不多了,心情有些沉重,他现在不知该如何面对面前这些受害者,或者说是实验体们。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只是一个调查员,而是必须成为这些人的声音,他们被剥夺了言论的权利,被置于黑暗之中,需要有人为他们讲述真相。
楚容时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但同时也意识到这可能会与皇帝的意愿相悖。然而,他无法忽视内心的道德和良知,他无法容忍将这些受害者,这些‘孩子们’当作犯人对待。
而且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楚容时将实验报告翻到最后,是实验体们的详细资料。
截止到2月9日,他们目前所剩的实验体仅九名。
分别是29号,36号,45,46,47,48,49,50,51号。顺序好像是按年龄排得,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姓名,只有冷冰冰的序号。
最小的51号年仅十八,就连45号也没成年,今年二十四岁。除了29号和36号,都是些还没成年的孩子。
楚容时心头涌起一股惊讶,他之前见到塔里时觉得他起码有三十岁,事实上塔里也还没成年。
他本以为他们看上去年轻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所导致的,实际上他们应该都成年了。况且他们中有些看上去发育良好,属于那种正常生长,却没有足够的营养类型。
现在仔细一想,应该是实验时给他们注射了包含激素的营养液,这样才能解释他们表现出的早熟和身体状况的不协调。
在联邦,保护孩童的权利和福祉被视为至高无上的责任,虐待孩子是非法的行为,联邦非常重视对孩子们的教育与身心健康。而帝国虽然没有相应的规定,但也一直会被人们所视为道德问题。
帝国的法律并不充分,他们一直是建立在帝国法原本的基础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一些进步和调整,因为时代一直不停的发展,法律明显没有跟上道德的发展。
有时候法院通过审理案件并做出裁决,创立了一系列法律判例,这些判例可以成为未来类似案件的法律依据。
帝国的法律使用着非透明的道德概念,法律一直是最低限度的标准,道德是锦上添花。(注25)
但楚容时不能对帝国的法律指指点点,因为他在帝国,只是个外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曝光希伯来家族的实验,让他们受到众人的审判。
唯一能给希伯来家族定罪的,就是与星盗勾结,刺杀楚容时。
以及杀害苏珊娜·古拉蒂和莫莉·鲍恩的罪名。
29号他之前说过,苏珊娜·古拉蒂和莫莉·鲍恩的死亡并不是他们的手笔,这说明希伯来家族在他们之前行动了,他们想要封那些研究员们的口。
现在楚容时手上只有他们秘密实验的证据,在帝都星的刺杀案件毫无头绪。
也许29号有办法?
他打算去问问29号的意见,顺便感谢一下29号愿意将自己痛苦的过去告诉自己的决定,况且29号之前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去关心一下他好了。
楚容时向几人郑重道了谢,然后离开了驾驶室,由生活机器人带着他来到了29号的房间。
他轻轻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29号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宛如黑夜中的暗流般流动。他的黑眸深邃而幽暗,仿佛是两个漆黑的深洞,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但也隐藏着无尽的深度和秘密。
相比初次见到他时明显的营养不良,现在的他已经渐渐显露出健康的肤色,容颜中洋溢着生机和活力。脸上的轮廓也变得丰满起来,显现出年轻人应有的健康光彩。尽管他仍然散发着一种沉重的气息,但这股气息已经不再只是因为痛苦和折磨,而更多地是因为坚韧和坚强。
他的表情依然冷漠而深沉,仿佛是一层冰封在他心灵深处,隔绝了外界的喜怒哀乐。然而,细心观察,可以看到他眼中微微闪烁的光芒,那是对生活的希望,对未来的渴望,以及对救赎的渴望。
“能进去谈谈吗?”楚容时开口道,他对上那双犹如黑洞的双眸,深深吸引着他的注意。
29号静静地点了点头,示意楚容时进入房间,随后关上了门。
29号坐回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很多本书,都有被翻过很多次的痕迹。楚容时走进房间,静静地坐在29号对面,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沉默的压抑感,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未知和悬念。
楚容时首先打破了沉默:“29号,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29号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楚容时会这么说。他的表情稍稍松了一些,但仍然保持着冷漠的面容。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透露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楚容时注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取更多的信息,但29号的眼神依然深邃而难以捉摸。
“我理解你的困境,也明白你的苦衷。”楚容时继续说道,“我会尽我所能来帮助你,让你们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关怀。”
29号缓缓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帮助或关怀。
“我不需要这些,容时,你知道的。”他避开与楚容时对上的视线,转移到桌上翻开的书本上。
楚容时发现自从他出事醒来后,29号的状态就不太对劲,不像之前那般会调戏他,假装自己很轻松。他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和封闭,表情也更加冷漠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