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彩道:“那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宣榕哭笑不得?制止她:“行啦,去歇息吧,你再去一趟,娘亲得?把我喊去唠叨了。”
她打发走苓彩,在床上躺了会?,睡不太着。
便干脆点了灯,就这光翻看起?前朝的史书?来。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窗户被什么?轻轻一敲。
宣榕循声望去,还以为是风吹,没太放在心上。
可又是轻轻一敲,这次,窗外的月影找亮那枚小石子,在琉璃上划过一道影子。
宣榕微微一怔,放下书?,快步走去推开窗。
清凉的夜风席卷而?来,吹动她披散在肩的柔顺长发。
咫尺相望的距离,百年老树上,有人靠树而?坐,长腿晃晃悠悠,显然?心情很?是不错。抬手一抛,一包城西?刚出炉桂花糕轻轻落在窗上。
他在那边挑眉轻笑:“搞定了。你娘还是挺好说?话的,刀子嘴豆腐心。”
阿尧
“挺好说话的”、“刀子嘴豆腐心”。
无论哪个形容,都和娘亲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宣榕不信,笑?起来:“怎么可能。你知道宫宴过半的时候,禁军把天金阙围起来了么?娘亲可不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更准确来说,她软硬不吃。
卖惨无法令她动容,强势也不能令她偏爱。
所以宣榕很是好奇:“你们?聊什么了?可别答应我娘一些不合情理的条件了吧?”
夜间风大,同样吹得耶律尧衣衫飞舞。他眉眼被斜挂天边的圆月照亮,蓝眸熠熠生?辉,笑?着?抬手指了指窗台:“放心,没签卖身契。你先尝尝。之前在瓜州,容松说你喜欢吃这家。”
油纸包上印着?“田记”徽印。
沉甸甸的,摊开,十几?枚形色各异的酥糕整齐排列。
一看?就是新鲜出炉,正值中秋,这个时辰,估计也得排好久队。
宣榕捻了一枚玉兔望月,咬了一口?。
她垂眸咀嚼的模样很是宁静乖巧,月华斜照,瓷肌玉骨。
忽然,若有所察地抬起眼,果然和耶律尧注视过来的目光相撞,微微一怔,抹了抹唇边问道:“沾到了吗?”
耶律尧挪开视线:“……没有。”
宣榕便又咬了小小一口?,无奈道:“你买太多了。”
耶律尧双手枕在脑后?,天边,高楼林立,长?明灯渐起升空,他浑不在意地道:“吃不完扔了就是。我本就是四处走走平复心情,顺手买的。”
宣榕将油纸包重新包好,准备明早作早膳,愈发好奇,道:“所以,你到底怎么和娘亲说的呀?”
耶律尧便一五一十复述今夜交谈。
当然,详略得当,对于不合时宜的桃花含糊带过。
对于祈福的纸页、新修的佛祠也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