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抬头,轻轻道:“娘亲,我只是写得太入神了。”
长公主一袭浓紫绸裙,艳压群芳,大步凑过?来,赞了几句宣榕临的碑帖,督促她喝了解暑去湿的莲子汤,才道:“那也不?至于没听到我说的话。”
宣榕按了按眉心:“没歇息好。”
长公主话锋一转:“耶律尧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本就性格直爽,又位高权重,不?需要对任何人弯弯绕绕,也习惯了有什么说什么。
宣榕一噎,放下碗勺道:“他情况大好,先行回北疆了。”
长公主摸摸下巴,咂摸道:“突然好的?”
宣榕“嗯”了一声。
“走得急匆匆的?和季庭芝同一天??”
宣榕不?是很想提,但?还?是又“嗯”了一声。
“咦?”长公主便危险地眯了眯眼:“不?对劲啊,这小子,是不?是假装失忆骗你?,被人戳破了啊。”
宣榕:“……”
她自?然想过?这个可能,但?又觉得匪夷所思。
纳闷道:“那也不?至于急切离开呀,如今时局摆在?那里,大齐还?会对他不?利吗?思来想去,也确实只能是北疆时局紧张,他急着赶回去主持大局了。”
长公主狐疑道:“三年都没管过?了,还?差这一天?两?天?的?”
宣榕重新提笔,垂下眸来道:“不?知?道。”
她兴致不?高,长公主愈发犹疑,又不?好直接问,走出?书?房,越过?池塘水榭,先是召来容松问了问详情,又把?暗卫唤来挨个询问,最后直接命人去请正在?当值的季檀。
季檀来禀,将情况和盘托出?。
包括耶律尧以计威胁。
谢重姒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波动,品着掌心凉茶,等到季檀告辞离去,才将那杯根本没动的花茶往手边案上?重重一搁,气得声音都有点发颤:“反了他了!”
“……”四周的随从没一个敢吭声。
长公主发火,自?然有人赶紧去请宣大人。
所以,谢重姒这火也没能发太久,当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半盏茶后,就听到不?急不?缓的脚步传来,清润一声:“又在?为小辈的事儿动怒?”
谢重姒骂道:“此子心机深沉,作风张扬。我当年看得果真不?错。可他要是能张扬到我面前来,我还?能赞他一句有胆识。这样不?辞而别,怎么个做事法子?”
宣珏:“……”
他还?没太跟上?节奏,啼笑皆非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谢重姒三言两?语交代干净,宣珏笑了一声:“我去和绒花儿聊几句。”
他官服未换,就这么走到书?房。
没有提任何此次南下安定,又归北的事情,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道:“近来有个情况,需要人去摸排探查一番,绒花儿,你?可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