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被?堵在喉里,因为那只?手扼上了她咽喉。黏腻的血从她肌肤上滚过,没入脖领。耶律尧不知把她当成了谁,目光冷漠阴鸷:“她被?埋在哪里?”
有点呼吸不过来。但?不致命,不知为何,他没太使?劲。
可能是审讯时候得留人一命?宣榕想。
她很冷静地抬高手腕,转动腕上银镯,这是鬼谷特质的防身暗器,银针入体?,毒发顷刻就身亡。但?她又因不想杀人,便让大内制了另一种麻痹药散。
三针齐发,足够麻痹一刻钟。
宣榕看着耶律尧的眼睛,说的话却?依旧温和:“你在找谁?我也不知道,但?你会找到他的。”
“……”幻觉里,昏暗的地道大敞,拦路的侍卫瑟缩躲开?。耶律尧走了进去。
脖上的桎梏松了,宣榕顾不得喘息,立刻回去取药,噔噔噔跑来跑去,将汤药送到青年唇边,道:“快喝。趁你还没完全麻倒。”
麻痹之人唇齿紧闭,根本无法送药。
说着,她也不顾人反应,强硬地灌了这碗汤药。耶律尧倒也不躲,堪称一位配合的病人,喉结滚动吞咽汤药,但?可惜宣榕实在没做过伺候人的事?情,小半药汁都洒在两人衣袖或者胸前。
她语气无奈极了:“又是血又是药汁,咱俩这衣服都别想要了。”
但?药汁成功地让幻境变得不真?切起来,哪怕是厚重的棺木被?推开?,少女的脸庞也仿佛蒙了层浅薄的白?纱。她唇间含了一颗夜明珠,青色的光,衬得脸颊也青紫扭曲。
鬼魅一样,不怎么像她。
更像是,能让人堕入绝望的阿毗地狱。
而幻境之外,宣榕将药碗搁在一边,掏出帕子?,刚想擦干净沾满汤汁的手,却?被?人拽住手腕轻轻一扯。她猝不及防,跌入耶律尧怀里,他似乎在颤抖。
宣榕微微一愣,都顾不得羞涩扭捏了,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喝的药应该没问题,剂量也只?少不多。难道是麻药……”
她话音顿住,因为耶律尧俯首在她脖颈间,呼吸都是紊乱的:“别死……算我求你,别死……”
离间
麻药似乎在缓慢起效了。因为枕在颈间的力?道愈发沉重,而?扼住她手腕的右手,却无力?坠落。
宣榕察觉到了这是血腥味道的来源,不敢抓握,眼疾手快捧住他的手,胡乱应付道:“不会死的,都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好不好——你手怎么伤成这样?”
“……我怕对神佛不敬,不愿庇佑我了。”不知过了多久,耶律尧才低低道。
他意识迷蒙,像是看水中月、镜里花。
但?仍能发现?棺椁里的尸骨温软沁香,不似枉死夭折许久,这显然不对,急着想要试探呼吸,却发现?手脚僵硬,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山崩地裂,恢弘阴森的皇陵里尘沙漫卷,头?顶的砖石块块掉落,飞天壁画寸寸剥离,陵墓行将塌陷。
一切似乎要土崩瓦解。
情急之下,尖锐的犬齿微微刺破脖侧肌肤。唇下,脉搏律动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