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对面,陈家十来个人显得非常不够看。
气势一下便弱了。
“看在咱们曾经是姻亲的份上,只要你们交出陈大丫,让她给老二偿命,我可以既往不咎,咱们两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吴老头眯着眼看着陈老二。
“我家大丫已经被你们害死了,她人都没了,你却还想着污她身后名,吴老头,你果然阴毒!”陈二舅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呸呸呸,求菩萨别见怪,千万别往心里去,他不是故意要咒闺女,把他的话当个屁放了吧。
“陈老二,你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既然好生和你说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吴老头已经懒得和他动嘴皮子了,这里是小沟村吴家,不是大河村陈家,谁拳头大谁说话就好使的道理他奉行了几十年,今日也是这么打算的,一群泥腿子敢上他家闹事,真不知道他们咋想的,简直不知所谓!
“从你纵容那几个儿子害死我女儿女婿,还嫁祸给我家的那一刻,我们两家就已经结仇。”陈二舅冷嘲热讽,“一张好人面贴在脸上一辈子,也遮不住你那颗比茅坑还脏的心,我今日就掀了你家这蛇鼠窝,给我女儿报仇!”
说完便朝着吴老汉冲了过去,俨然一副老父亲为女出头的模样。
“嚯。”堵在吴家门口的村民见此倒吸一口冷气,妈耶,吴家这么多人他就敢冲啊,真是爱女心切。
围观半晌,他们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感觉哪边都有理。而且陈家人表现的不像是在扯谎,瞧陈大丫他爹这不要命的样子,家中有闺女,又疼爱闺女的汉子感触最深。
陈大丫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搁哪个当爹的能不着急?
别真是吴家人偷摸害死,再偷摸挖个坑埋了,再嫁祸给陈家吧?
小沟村也不是人人都和吴家交好,也有明眼人看出那老两口的把戏,若真这么良善,咋年年农忙都叫别人给你家白干活?佃户都没这么惨,吃你一袋陈粮,全家一年的劳力都搭了进去。
跟奴仆似的,招招手就唤来了。
围观村民们就见陈大丫他爹像头蛮牛一样冲过去,瞬间就被吴家人拦下,年轻汉子可不管你上没上年纪,抓着就是一通锤。陈三石早在爹冲上去的瞬间,立马紧随而上,这回才是真正的干架,先前那算个啥,连个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敢打我爹,老子打死你!”他冲上去一拳挥在打他爹的汉子脸上,打完这个,抬起就是一脚踹在另一人身上,他打起架来全然不顾自己,看见躲在旁边使阴招的吴老四,他冲过去一脚把他踹倒,随后整个人不要命地压在他身上,不管身上落下多少拳头,鼻血都被打出来,他就跟没知觉似的,紧绷的拳头一拳拳砸向他,砸塌他的鼻梁,砸掉他的牙齿,一双眼血红癫狂。
陈大石找到举着锄头的吴老大,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抬脚踹在他后腰上:“你奶奶的,当着你爷爷的面就想使坏!”
吴老大踉跄两下刚站稳,一个硕大的拳头便迎面砸来,疼得他嗷呜出声,感觉鼻子都被砸烂了,张口就骂:“草|你|娘的!”
“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陈二牛指着他骂了一句,此时有两个面容漆黑的年轻汉子举着扁担朝他砸来,他径直抬手接住,虎口的阵痛让他咬紧了牙龈,这两人显然不是吴老大这样的草包,这力气,没耕个十年八载的田哪能炼出来啊。
“是不是男人,居然搞偷袭。”他也不是好欺负的,骤然攥紧扁担,猛地一拉一撞,那黑汉一个没防备胸口被扁担杵个正着,疼得他弯下腰嘶嘶倒抽冷气。
陈二牛还没来得及得意,又是好几个汉子朝他扑过来,一下把他压到了地上,数不清的拳头砸在身上,给他打得火气上来了,拳头砰砰往人脸上砸,也不管谁,只要不是自己人,那就全是敌人。
陈大舅和卫老头也在和陈家的姻亲们干架,谁都不认识谁,逮着人就是一通打,吴家打他们,他们打吴家,卫老头这个瘸子看起来最好欺负,但朝他来的下场最惨,敢冲他使镰刀挥斧头的,最后伤口都会落在自己身上。
和陈三石他们这群血气旺盛的年轻人不同,他们往死里打还不要命,动静闹得大,看着便叫人心肝胆颤。老头们要克制些,打得比较温和,譬如直接抢了对面的扁担和别人的武器互殴。
只有陈二舅那个一心要给闺女出气的不同,他这会儿已经穿越了人群,成功摸到吴老头的衣角,赤红着眼一个猛子扑上去骑在他身上,压着他在地上猛揍。
“我的牙!”吴老汉触不及防被扑个正着,两拳落在脸上,立马感觉口腔里有啥硬硬的,混着血唾沫吐出来,才发现是他那颗金贵的镶金牙。
他顿时怒了,双手猛地掐住陈老二的脖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翻身把他压在地上,张着漏风的嘴骂道:“你他娘|的陈老二,老子要杀了你!!”
“谁杀谁还不定!”陈二舅一脸鼻青眼肿,手掌撑着他的下巴,手动帮他闭嘴,在地上挣扎了半晌,再次占据高位骑在他颤动的肥肉上,他冷着眼,冲着底下那人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特响亮。
汉子家挥拳打脸,和扇巴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意思,他现在就是在故意侮辱吴老汉。
一个又一个巴掌甩在他那张肥硕的脸上。
汉子家打架沉默无声,只有拳拳到肉,婆娘家那头却是又打又骂,啥话脏骂啥,问候你十八辈祖宗的同时还不忘揪着你头发抓脸,动静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