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妒忌长姐撇去了他,另嫁了他人,痛恨端王没有保护好长姐,好好的人,怎么会说病逝就病逝了,他都没来及再见长姐一面。“世子,人既然已经带到了,还请世子移步,让阙与她们姐弟聊聊。”赵阙背在身后的手,稍有摩挲,他抬眸看向成言,语气不善地说道。霁之听到这番话,下意识瞧了瞧成言的脸色。却见他面无神情,不动声色地侧身朝着阿姐那处望去,那眸中的深情,让人绝不会瞧错,他果真对阿姐存有心思。岂有此理,当他与舅舅都不在吗?舟舟转了转眸子,左顾右探,好似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惊奇。阿瑜见成言未做出反应,似是无奈,她把怀中的舟舟往地上放,让他的小脚踩着地,她温柔地同他说道:“舟舟,娘亲和舅舅要和长辈叙话,你同成肃肃另找雅间待上一会,好不好啊。”“不许胡思乱想,过会儿,娘亲就和舅舅来寻你。”阿瑜点了点舟舟的鼻头,轻声说道。昨日夜里,舟舟睡不着觉,闹了好半宿,阿瑜抱着他,在房外看了许久的明月,他看着月光被乌云遮住,童言稚语从口里冒出,阿瑜柔声解释,舟舟伴着他的细语入睡的。小小的人儿,到底是藏不住心事,在她抱着他的时候,他不停地东张西望,总喜欢仰头而望。在她开口问道时,他却说想寻寻那面墙在何处。听及至此,阿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白日里,成言离开后,林卲瞧见舟舟,那稀罕的热乎劲,谁也抢不过她,她逗弄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阿瑜和舟舟的面前,提了一嘴,成言住在隔壁,两处宅院,仅仅是一墙之隔。念之,如今阿瑜也没想着要阻拦舟舟与成言亲近,既然舟舟对成言有好感,那她也不能因私怨,让舟舟没有父亲的疼爱,父子之间的孺慕之情,不应该被她剥夺了去。成言似是一愣,目光直晃晃地落在阿瑜的身上。舟舟甚是乖巧,把娘亲的话听了进去,可瞧见了肃肃发怔,他憨憨一笑,主动伸出小手,覆在肃肃垂在身侧的大手上。只要娘亲不把他送给成肃肃,成肃肃还是他的好肃肃,舟舟喜欢和肃肃待在一块。往年旧事待把成言赶去另一雅间,眼瞧着赵阙已与霁之对坐在侧,二人围桌候着阿瑜。赵阙拎其茶楼的斗角方壶,细细地给三人都斟了茶,好一会儿后,霁之瞧着赵阙不紧不慢的言行,似是惘然,他从前不识得赵阙,今日才堪堪识得。更何况,今日三人相约,是要弄清楚往年的旧事,为何母亲从未同她们姐弟二人提及过赵阙,虽然澧州离京都千里之远,可到底是能够以书信来往,可母亲长居端王府,也不曾往京都去过书信。霁之见阿姐端起热茶,与赵首辅好一番端详,却迟迟不开口,他本就是个急性子,只不过因端王府的变故,性子稍加收敛了些,但到亲近之人的身旁,终究是耐不住性子。阿姐是他的阿姐,而赵首辅极可能是他的舅舅,既是如此,他直言相问,其实也并无妨碍,他眉眼间透着异色,微微蹙起,随之问道:“不知首辅与我母亲有何渊源,若真同您所言的那般,为何我与阿姐都不曾听母亲提过。”闻言,赵阙眸中似有伤色,早年旧事,复而念起。“不过就是路边乞儿,寒冬之际,为叶府收容,叶府大小姐为家中独女,最为心善,见那乞儿生怜,求得府上二老收乞儿为养子,自此,长年在路边乞讨的那个稚童,能够得温饱,习诗书。”“可好景不长……”“先帝在位时,贪官污吏祸害朝堂,而叶大人为朝中同僚所害,被人构陷,先帝令其下牢狱,而后再彻查贪污一事。可没过多久,歹人将数万两黄金藏于叶大人的别院中,一步一步引人寻到了朝中所失的黄金。”“由此,证据确凿,此等重罪,圣上令人抄了叶府,而叶府大小姐由官家小姐变为了罪臣之女,入教坊司为妓。”“因那乞儿不是叶府亲子,叶大人不忍养子一同赴死,想委言朝中旧友,把在牢中的养子救出去。可背后那个真正贪污的重臣,怎么可能让叶大人的旧友救他。”“那歹人令牢中的衙役把叶府养子打成半死,于夜间之时,用重刑屈打他,就是想让他编造些莫须有的罪名,往叶大人身上泼脏水,好让圣上深信不疑叶大人的罪责。”“叶大人见养子拼死不言,满心受愧,他认为养子本就不是叶府中人,是叶府牵连了他,实在不该因之,赔上一条无辜的性命。叶大人见身上贪污的冤屈已经洗不净了,泪眼相求,他求养子,不管做什么,保住自己的性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