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牵扯的旧事,也已然尘封,那澧州端王府往年与陆府来往甚密,等及出事覆灭后,陆府明哲保身,离得远远的,似是生怕沾染上了罪责。据言,陆子良与端王府的那个郡主青梅竹马,来往甚密,端王爷曾经还言道,要招陆子良为婿,娶了他的掌上明珠,只不过此事还没来得及提上行程,端王府便被安上了意图谋反的罪行。圣上念及兄弟之情,再加上端王爷畏罪自尽,一时伤之哀痛,饶过了端王府数人,男丁流放,女眷为奴。在此之前,端王爷谋反一事,才传回京都时,朝中有不少重臣,直言小人污蔑,端王爷有贤德之名传世,那大逆不道之行,谋反之事,实愧于先帝,端王爷一向敬重先帝,又怎么会做出此事。谏官在朝堂上谏言,可圣上那个时候,见到澧州官员呈上来的奏章,加之依稀的证据,于朝堂之上宣骂端王爷,乃至于朝堂上的墙头草,煽风点火,直置端王爷于死地。那会儿,太子见圣上重重地责罚了谏官,还直言道,若再听求情之论,一律按谋反之罪处置,金口玉言,此话一出,太子就算有权势在手,也不敢轻举妄动,二皇子一派还在一侧虎视眈眈,也容不得他求情。太子曾同成言密论过,此事疑云遍布,怕是有人污蔑,更何况端王爷再怎么都是太子的皇叔,太子也不想看到皇帝与端王爷手足相残,他也曾暗地里派人去澧州探查。可还没来得及查明真相,端王府谋逆一事,就此盖棺定论,而后随着端王爷一死,其中暗藏着的种种,怕也是难以再见光明,太子想查,也无从入手了。而端王府男丁流放,女眷为奴,皇命已下,不能违抗,太子与成言只好遣人去偷偷地护住那个流放的小郡王,而那个郡主,在他们的人还没来得及照料一二时,便似是病死了。斯人已逝,太子听到这一消息后,感伤了一阵后,也没再说些什么,单单是问了一句如何去的,成言当时在一侧,似是听及,悲恸而去。二人见其中没有歹人作祟,仅是因病而故,就并没有探究。成言看着阿瑜脸庞上那顺着眼眸流下来的水光,一时之间,想到了这些事,也不知为何会想到那个已去了的郡主,陆子良既然与端王府的郡主是青梅竹马,相伴十几载,那与阿瑜又是怎么回事?莫非阿瑜与端王府曾有所牵扯,陆子良的意中人从来都不是端王府的郡主,而是与之有牵扯的阿瑜,听着那日陆子良的疯言疯语,瞧着他那对阿瑜的在乎,也不似一个冷心冷情之人。若如传闻的那般,他倾慕郡主,也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陆府与端王府划清界限,落井下石,这已经不仅仅是怕端王府的谋逆之罪会连累了陆府。陆贵妃的母家,做出的那等子事,别说是太子瞧不上,就连成言也瞧不上眼。“我把你带入了成国公府,有我在府上的一日,就不会弃你不管。这府上的亲眷,不仅是我的,也是你的,在江南,你舅母为了银钱抛弃了你,而我把你从花满楼带出来,你就该和我绑在一起。”“听及你方才那番话,你是不是因亲眷不在身旁,无娘家人可倚靠,开始念及你舅舅一家了,虽说我不想你再与他们有牵扯,但为了你,我可以把他们都接到京都来。”“有我撑腰,你舅舅他们也不敢对你如何,把他们接来京都,也仅是为了不让你再胡思乱想。”成言蹲在阿瑜的身前,直直地盯着阿瑜的面容,与之平视而立,似是想在这双柔雾般的眼眸中瞧出些什么来。既然眼前的人儿不是江南人士,那原先查出来的舅舅一家,也不是她的亲眷,听到他所言的,她的神情又该是怎样的呢?曾经他言之她是孤女,她随之应下,他也并未多想。可如今暗探呈及的,不是江南人士,阴差阳错替了本该被卖入花满楼的女子,来历不明,尚未查明身份,这一件件事,由不得他不去想,他必须要从她嘴里撬出她想隐瞒的事来。闻言,阿瑜身子一僵,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回想起陆子良曾言,她的侍女说道,她病死了,可她不仅没有死,也没有同前世那般入成国公府为奴,反而是在花满楼醒了过来。可当下成言口中她的舅舅一家,又是怎么回事?阿瑜不知成言是在诈她,还是真有其事,不过她在花满楼醒来一事,也尽透着蹊跷,她也曾旁敲侧击问过风妈妈,可不仅没得到回言,还被风妈妈詈骂,前尘往事,抛之不及,追究何用。虚与委蛇成言一动不动地蹲在阿瑜的身前,就等着眼前的这个人儿能说些什么,暗探近来呈上来的密信,让他似有察觉,隐隐掩住的真相,尤让他无言而论,无欲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