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突然尖声大叫,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好几步。
然而,她这行为,却只是更加坐实了大伙儿心中的怀疑。
便连原本还怀揣着一丝希望的徐家众人,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温氏嘴唇抖个不停,喃喃道:“雅儿,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定是徐静那死丫头在胡说八道诬陷你,定是如此!你说啊!快说!”
徐雅却已是彻底绷不住了,突然便软倒在了地上,一脸绝望。
徐静静静地看着她,淡声道:“事实上,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快找到罗仁,也没想到他身上竟然还有着这么一条手帕。
我当时想的只是,只要查到了替那个幕后黑手写信的人是谁,便能顺藤摸瓜,知道他那段时间曾经见过些什么人,只要能证明那个人曾经和徐三娘本人或者她身边的人见过面,这样便能证明,徐三娘也有策划这场绑架案的嫌疑!”
只要证明了这一点,那最有嫌疑的人,就不止是许淮扬和许怀瑾了。
她便可以趁机要求王家和徐家给她更多时间查案,例如去追查罗仁的下落,又例如,调查徐雅或徐雅身边的人这段时间都去过哪里,那些地方定然有一处,是关押着那两个孩子的地方。
徐汉光是徐雅亲弟弟,便是这场绑架只是做做样子,徐雅定然也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不信任的人,很大可能会亲自去找关押他们的地方,或者让自己身边的人去找。
“只是我没想到,既然这般轻易就找到了罗仁,徐三娘定是没想到,这罗郎君离开西京只是装装样子,他当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躲在西京的赌场里,快活似神仙。”
徐静嘲讽一笑,道:“他分明没把你放在眼里,他手上拿着那条可以用来挟制你的手帕,根本有恃无恐,我没猜错的话,等他手上的银子用完了,便会再次找到你,用那条帕子威胁你继续给他银子!”
徐雅终归是太年轻,又一直身处后院,这才会着了这罗仁的道。
一旁的罗仁脸色猛地一白。
奶奶的,这女人怎么连他本来是怎么打算的,都一清二楚!
徐雅身子猛地一抖,突然满怀怨恨地看着徐静,下嘴唇已是被她咬出了一道血痕,哭着大吼道:“徐静!最不该被人放在眼里的人,是你!是你!小时候,你和你娘已是霸占了我的一切!徐家嫡长女的位置,阿爹的宠爱,甚至本该属于我的金银珠宝,都被你恬不知耻地占据了!我却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你享受这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好不容易把这一切夺了回来,你却再一次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我面前!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过是想把你赶走!回到我原本的生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她话音未落,谯国公就突然大步走了过去,脸色仿佛刷了层浆糊般紧紧绷起,声音沉雷一般滚动,“绑架我孙儿的人竟是你!当真好大的胆子!我孙儿如今在哪里!你若敢伤了他一根头发,便别想安然无恙地走出西京府衙!”
徐雅到底不是徐静,面对谯国公的雷霆之怒,她猛地颤了颤,脸色由白转青,恐惧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徐广义便是又气又急,也只能快步跑上前,拦在徐雅面前道:“谯国公,我……我大女儿一时鬼迷心窍,绝不是故意的,她自小便乖巧懂事,光儿更是她亲弟弟,她定不会伤害那两个孩子。
这一切不过是孩子一时糊涂,我这就立刻让雅儿说出那两个孩子在哪里,还望谯国公恕罪。”
“孩子一时糊涂?”
许四海忍不住握紧拳头,咬牙道:“你说阿静是一切的主使时,怎么就不见你说这只是孩子一时糊涂?徐广义,做人要有点良心!”
徐广义的脸青了青,只是也只能暗暗咬牙,把所有的憋屈咽进了肚子里,转身怒声道:“徐雅!你不想害了全家的话,便快说出你弟弟和王小郎君的所在地!”
徐雅嘴唇抖了抖,刚要说什么,外头,突然匆匆跑进来一个衙役,行了个礼道:“禀告江兆尹,徐家和王家突然来了人,说……说他们又收到了新的勒索信!”
这个消息仿佛一道惊雷,让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徐雅怔然过后,忍不住颤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我明明只让人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