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艺秋更迷惑了,“你给我买零食做什么?”看她对着桌上的零食一个没动,电光石火间,周秋白脑瓜子闪了道光,恍然又懊恼地拍了下脸。她不喜欢吃零食,平时都没怎么吃过这东西,又怎么会拐弯抹角地想要。“就……”周秋白张了张口,脑瓜子飞速运转编借口。“犒劳你嘛,最近学的太辛苦了,成绩上升这么快,稍微奖励奖励。许东去超市买东西,我跟着去,顺手就买了。”她眼睛闪了闪,似笑非笑,明显不信。周秋白闭眼叹气,不知道怎么面对了。“好了,我收了。”看这样有难言之隐,徐艺秋不多为难他,把自己喜欢的几种留下,其他的全转给他,“这都给你。”周秋白也不爱吃零食,随手分给周围同学。后面徐艺秋再问他喜不喜欢告白者送的东西,周秋白认真回答,不再瞎猜了。日子就这么在欢声笑语和紧迫刻苦中走过,黑板上的高考天数一天天减少,大家的成绩逐渐定型,有的不服输还想冲一冲,晚上躲被窝里亮灯学习,闷出一身汗;有的对高分认输,退回课本复习,争取保住基础分;有的躺平无所谓,该吃吃该玩玩,分数不往心里搁,一天天嘻嘻哈哈。其中还有个刺激他们的。郭荣回来了。他去年奥数竞赛进国集,但国家队选拔刷下来了,父母带他旅游玩一段时间,回来后在家待着无聊,想过来上课。说是这么个说法,到底是不是,大家伙信不信,就各看心思了。但他一个保送北大的,在这待着纯是刺激人的,谁被枯燥的题海搞烦了,一抬头、一扭头看见他,都想来啐一口。郭荣自觉委屈,努力缩在墙边不碍大家的眼,搞得大家又过来安慰,这孩子太脆弱了。徐艺秋和周秋白的成绩也一跬步一跬步地挤进了联考前五十,其中周秋白还踩狗屎运拿过一次第八名,李军发高兴坏了,专门打电话来夸他,又夸了徐艺秋、李斌生、物理课代表、司勤和吕荣光,有他们的物理小组,16班的物理平均分不但没往下掉,还往上涨了,就没掉出年级第一过。很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九一大联考。虽然大家伙基本认命了,但有那么高的奖金在,又想搏一搏,多进一个名次,可能就多拿一部分钱,这也是学校设置奖金的用心所在——给疲软的考生来一针强心剂。五月下旬,学校开始为高三高四拍毕业照。顾着太阳光强烈,照片容易曝光过度,拍照都安排在早自习和晚饭前后,光线明亮又不强烈的时候。16班拍照排在早上,这天久违地迎来个稀罕人。徐艺秋拿着班里钥匙,每天早上要过来开门,大夏天天亮得早,五点多天边已经翻起鱼肚白,她到班门口,看见穿着绿白校服短袖,校服长裤,高高瘦瘦站在门边的陆长青时,惊讶得怔在原地。上次见面还是过年寒冬,现在都热得穿短袖了。她这反应,陆长青有点受宠若惊,笑问:“这么惊讶吗?”他拿走她手里的钥匙,帮忙开门。徐艺秋开心说:“有点……我们昨天还在猜你会不会回来拍毕业照。”“老李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陆长青开完锁,钥匙还给她,推开门。屋里还比较暗,他打开灯进去。他位上干干净净,看见郭荣桌上堆着几本书,问她:“郭荣回来了?”“回来了。”徐艺秋自己掏出来书背,看他坐位上无所事事,问他:“你要不要看点书?”“嗯?什么书?”徐艺秋从周秋白桌兜里翻出几本武侠小说和散文,“这几本。”陆长青看她这么自然地从周秋白桌兜里拿东西,黑眸深了深,拿最上面的一本《天龙八部》。他转回去看书,徐艺秋翻开《文言文解读大全》,小声背虚词实词。班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但始终不多,直到开始早自习前十分钟,进班的又陆陆续续出去,徐艺秋也起身出去。陆长青有点奇怪,“你们干什么去?”“跑操。”陆长青:?徐艺秋解释一遍:“高三早自习要跑操。”“班长只说拍照是早自习,不知道是下了操拍,还是延后一点,你要不要过去?”陆长青想去看看,跟着站起来,“我过去。”16班的跑操点在操场跑道上,天已经大亮,红色塑胶跑道上组了一个个方阵,整齐划一的黑发绿白校服,和盛夏早晨的空气一样清新怡人。陆长青跟着徐艺秋到16班。他远远过去,还没到地方,16班已经有人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