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不是,前天在天我安门碰见了,她帮我和几个人拍了照。”周秋白来个想法,“我既然来了,要不明天去故宫看看?后天再回去。”陆长青:“你们初几开学?”“初九。”今天初六。他哼一声,“打算的挺好。”周秋白嘿嘿笑,又问徐艺秋,“秋秋,你去不去?”“去啊。”她立刻应声,又说,“那我们能初八一块回去。”“好。”周秋白说。徐艺秋:“我去故宫好几次了,到时候给你们当导游。”陆长青心情不错,笑说:“我记得你历史很好。”“好啊,我看过元明清的历史,而且很多是野史,到时候有很多有趣的好东西可讲。”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轻快聊着,天再冷都被心里的暖意驱散了,不知不觉酒店门口开始有西装革履和礼裙高贵逶迤的与会人员出来。人由少到多,再由多到少,等到最后,赵孙语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出来。她化着清纯精致的妆,耳环项链齐配,露肩的蓬蓬袖,蜿蜒到脚踝的浅黄色礼服,脚上踩着裸色高跟鞋。尽管脸上妆容清淡,完全能认出她的样子,徐艺秋还是看了一会儿才敢确定,这就是她。精致雅贵的样子,完全变了一个人。旁边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瘦瘦高高,戴着金边眼镜,英俊儒雅,看着比较成熟,出来后,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她肩上,又拉了拉。她应该有点冷,自己拿着在肩上拢了拢。然而下一秒,瞥到走近的周秋白时,眼神愣住,身体僵直不能动,只嘴上喃喃:“周秋白……”周秋白唇角稍弯,自然笑笑:“能说几句话吗?”他对着赵孙语说完,又看一眼她旁边的邵先生。男人给赵孙语搭好衣服,拍拍她的头,温声说:“我去开车。”赵孙语抬眼看向走到她面前的周秋白,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对这一幕没有丝毫的意外和不高兴。……他早就知道了。脑中“轰隆”一声,像孤独行使在山路上的车遇到塌方,她知道,彻底完了。眼泪就这么汹涌而至。周秋白无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哭了。”他掏出纸巾递过去。赵孙语接过来,捏在手里,却没擦脸上的泪,哽咽道:“你说。”“我觉得,你既然有了目标,有了想走的路,就继续往前走,别辜负之前的努力。”她泪眼朦胧,有点不服气地盯着他:“那我们呢?”“我们就算了。”“没机会了吗?”“没了。”“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赵孙语往前走,拉住他的袖子,摇一摇,想像之前一样撒娇。但这回,他没有像之前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或者捏捏她的脸妥协。他没动,带着美好的愿景祝福说:“好好拍戏,希望以后我能在电影院看见你更多更好的作品。”赵孙语不听,她固执地哭喊质问:“你以前说过我们会一直好好的,你忘了吗?周秋白……你怎么能食言呢?你一向说话算话的,你怎么……怎么能食言呢?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我了呢……”两个人各说各的,周秋白等她说完了,接着说:“你记得多学学文化课,别一直拍戏,考个好点的大学,学历很重要啊,小赵同学。”熟悉亲昵的称呼一出,赵孙语崩溃大哭,脱力地蹲下-身,肩上的西装勾不住她纤薄的肩膀,滑落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全身的力好像都汇聚在了手上,紧紧抓着周秋白的衣袖,他被迫跟着蹲下,提起西装重新给她披上。赵孙语扯下来,负气甩开,“我不要!”周秋白没再捡,赵孙语抱着肩膀,嗓子哭到哑,娇声撒娇:“我冷,周孙孙我冷,你把衣服给我穿。”周秋白拉开外套拉链,脱下来给她披上。赵孙语两手死死抓紧肩上还有他燥热体温的外套,哭到不能自已,“……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周秋白轻一点头,“没了。”一瞬间撕心裂肺的哭声,引得周秋白鼻根一酸,眼眶微微泛红。唇上突然一凉,他抬头看漆黑夜空上飘起的点点雪粒,站起来伸手接住。下雪了。可真圆满。始于雪,终于雪。赵孙语哭腔浓重,喃喃问他:“我拍的每一部电影你都会去看吗?”声音空虚无力,却有着一定要知道的坚持,仿若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会。”周秋白低声肯定回答她。他后退两步,转头看一眼不知道在车边站了多久的男人,又低头,对赵孙语说:“我走了,你记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