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了多少痛苦。”元贞挺喜欢这个王稳婆的,说话做事不卑不亢,性格敞亮,做事爽利,说起话来也逗趣有道理。她也就放开了。可没给她表现的机会,她也就敞开嗓子叫了一声,随着外间一阵桌椅板凳的响动,孩子出来了。“生了生了,恭喜恭喜,是个小郎君。”元贞原以为是个女儿。不是她未卜先知,而是自打她有孕后,杨變特别喜欢研究她的肚子。也不知他从哪儿听来的,什么肚儿尖尖是男孩,肚儿圆圆是女儿,什么腰怀肚子怀的,她怀疑都是权简告诉他的。反正所有迹象都表明,她这胎是个女儿,甚至她吩咐侍女给孩子做小衣裳小被子时,都选的是粉嫩的颜色。杨變也一再念叨,生个女儿好,最好生个像她的女儿。现在跟她说,是个小郎君?元贞半抬起头,去看枕边的襁褓。她如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床上的被褥被子也都更换一新,因为有孩子不适合点香,所以临着角落的窗子开了一道缝。正是初冬,外面风大,不一会儿屋里的血腥味就散没了,窗子也迅速被关了上。元贞这会儿不累,虽是脱了力,但感觉浑身轻松。看了看襁褓里红彤彤的孩子,她没忍住道:“怎么这么丑?”希筠正在关窗,绾鸢则在收拾桌子。闻言,笑道:“王稳婆说了,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什么都这样?”正是方才闯进来,被人撵出去,如今又进来的杨變。他看了看襁褓里那红彤彤的小猴子,没忍住也皱起了眉。不等他说话,元贞率先道:“一看就像你,我幼时不这样的。”杨變看看那小猴子,再看看虽脸色苍白但难掩绝色的妻子,又想很多人都说他长相凶,所以可能也许应该就是像他吧?“臭小子长丑点没关系,幸亏不是女儿。”躺在襁褓里的娃娃,并不知晓他已经被爹盖章又臭又丑了。而此时元贞和杨變也不知晓,就在邢州边线,战火早已点燃。只是因为距离关系,消息还没送到上京,位于襄州的二人自然也不知道。这一次北戎真可谓是势如破竹,一路从邢州打到黄河北岸,只花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同时他们还是两线作战,太原往南的辽州、隆德也纷纷陷落。杨變已经拿到消息了,知道元贞在坐月子,不想她担忧,所以一直没告诉她。而于元贞来说,坐月子简直是一种天大的折磨,与之相比,生产上的疼都可以忽略不计。她不能看书,不能坐着,能不下榻尽量少下榻,也不让走动,最好要少坐少用眼多躺着睡。吃的饭也寡淡至极。一开始她们竟然不放盐,还是在她一再坚持下,才放了稍许盐,即便如此,口味还是清淡得可以。不能沐浴洗漱,哪儿脏了只能用热帕子擦一擦。关键是她生产后,头些日子夜里爱盗汗,大夫来看过,说这是正常的,是虚汗,注意调养一阵子就会好转。不动乱动她能忍,吃饭口味清淡也能忍,但头发脏了不能洗,身上脏了只能擦,她真得忍不了。可忍不了也得忍!还是虞夫人来探望她,元贞才知晓前线早已战起。看到虞夫人的样子,元贞一怔。
“师傅这是出宫荣养了?”虞夫人在蕙娘的搀扶下,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脱去了那身官袍,此时的她与一般富贵人家的老夫人般无二致,倒是身上那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质一如往昔。“是啊,陛下同意老身出宫荣养了。只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家中也没什么亲人了,一时竟不知该往哪儿去,寻思公主在襄州,此时应该临近生产了,便过来看看。”这可不是春夏秋,而是冬天。父皇竟选着这个时节让虞夫人出宫荣养?元贞按下心中疑窦,笑道:“师傅若是不嫌弃,就先在这住下,我还有几日才能出月子,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师傅可千万莫怪。”虞夫人失笑:“你到在此与我客气上了。”“这怎么算客气?就是怕师傅与我见外,”元贞又转头对希筠说,“让人把客院收拾出来,就按照夫人的喜好习惯去布置,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问蕙娘,再多派几个人过去服侍。”说着,她还和蕙娘对笑了一下,就是怕虞夫人有什么不惯忍着,但是若换做蕙娘,她肯定会把虞夫人照顾得舒舒服服。“对了,七皇子这趟也与我一同来了。”虞夫人又说。元贞一愣:“他怎么来了?”“圣上让老身带他来的,说七皇子总是闹着想来探望你,正好顺路。”作者有话要说:有红包76就在虞夫人和元贞说话的同时。外院,杨變正在接待自己的小舅子。也是虞夫人注重规矩,自己去后宅见元贞,萧杞被她留给了杨變。这让一直不喜欢这个姐夫的萧杞,颇有几分坐立难安。“你怎么来了?”萧杞一愣,下意识道:“我为何不能来?”就在他想着对方是不是不欢迎自己,不禁有些羞恼时,谁知杨變一拍脑门,道:“倒是我说错话了,圣上怎会允许你跑这么远来襄州?”他这番反应,让萧杞又是一愣,一瞬间心中想了很多。杨變才懒得管这多思敏感的小崽子,心中在想什么,站起来道:“你阿姐正在坐月子,不宜见外男,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吧,我让人给你安排客房。”丢下这话,他人就走了。萧杞被这一连串弄得反应不能,直到杨變人影都不见了,他才转头去看长运:“我是外男?”长运看了他一眼,道:“殿下自然不是外男,可你是男子。历来就有女子产褥期不见外人的说法,将军如此安排并不为过。”“还有这么一说吗?”这时,严总管来了,萧杞当即住了声,虞夫人去客院了。元贞却靠在那,陷入沉思。一切都显得极其吊诡,她那个爹爹并非刻薄寡闻之人,相反还有几分重情义,哪怕虞夫人再怎么急着想出宫荣养,也不该选在这种不适合赶路的天气。还有萧杞。爹爹并不喜欢他,甚至从不会单独见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在闹。而以萧杞的性格,恐怕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为了想见她而去跟父皇闹。所以虞夫人方才所说,都是敷衍之词,萧杞根本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父皇送他来的。那虞夫人为何又要这么说?又为何不道明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