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置之不理,用鼓槌先试了下鼓面,又背对着众人道:“把能拿来的火,都拿过来!”众人知晓此番是为示警,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都去找火把火盆。不一会儿,大鼓所在之处,便被冲天火光照亮,宛如一道光柱直入天际。元贞手持双槌,先不甚熟练地敲了两下。很快渐入佳境,鼓声成曲。“咚!咚!咚!咚咚……”远处,意识到不对的杨變已经领着兵来了,却突然听到远方有鼓声传来。不同于平时示警的急促,反而似乎有节奏。“是秦王破阵乐!”有人道。随着骏马疾驰,近了,越来越近了。此时,杨變已经看到汲县城墙上那冲天火光,以及火光中那一抹红。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见到面了吧。o(╯□╰)o哈哈没提防写的时候让男二先登场了,为了让男主‘见’到女主,这章很肥。有红包。69“是秦王破阵乐!”越来越多的人听出这鼓声在奏什么。秦王破阵乐乃前朝享誉多时的阵曲,它不光是阵曲,还是大型乐舞,又是军歌。据说前朝覆灭之前,叛军攻入都城,皇帝出逃,各路节度使作壁上观,军队军心涣散无力战斗,在迎接叛军使者入城时,军中乐手只会奏这首秦王破阵乐,于是便奏了这曲。军中将士们听闻之后,不由掩面痛哭,于是奋起斩杀使者,并反攻叛军,为前朝再度延续三十年国祚。1这件事更是给此曲增添一抹传奇色彩,被传得神乎其神,尤其在军中更是广为流传。昊国国祚艰难,对外敌时甚多,早年为了鼓舞士气,便借用此曲,每次上阵迎敌之前,皆奏此曲。只是这些年随着军备松弛,几乎听不见了,只有资格老的将士,以及一些兵卒们机缘巧合下听过。而西军那,由于权中青深爱此曲,每逢大战,为了鼓舞士气,必让人奏此曲,因此许多西军将士都听过。安顺军和安肃军也听过。两军镇守京畿路,平时少不得学上四军那样做些表面活儿,犒赏宴军功宴上,不适合奏那些靡靡之音,便也奏此曲。城中。混乱声,喊杀声,不绝于耳。甚至有许多火光在城中各处燃起,似乎是着火了。所有人都混成一片,也不知在喊什么叫什么跑什么,有军中将领出面镇压,根本压不住,反而被卷进混乱中,只能随波逐流。到处都在喊北戎打进来了,祝顺远跑了。突然,有鼓声传来。明明声音低闷,却震人心魄,就仿佛敲打在人心坎上。谁在敲鼓?“是秦王破阵乐!”“快看城墙上,那是谁!”远处,似那琼楼玉宇之上,有一片火光照耀。火光中有一抹红色的纤影,隐隐只能看到此人有一头乌黑长发,是个女人,在击鼓。其他却是看不清了。怎会有女人?!这里怎可能有女人!又为何击鼓?“咚!咚!咚!咚咚咚……”许多人都愣了几瞬。就在这间隙之间,远处有鸣锣声传来,夹杂着许多人异口同声的大喊。“魏国公主在此!谁敢妄动!”“速速放下兵器,此乃北戎阴谋,勿要慌乱,即刻停下,原地站立不动!”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并敲响手中铜锣,快速从这里经过。“魏国公主在哪儿?”有人愣愣道。“看到没?就在那击鼓!北戎奸细意图引发营啸,你们不要再乱跑乱叫了,速速帮忙稳定局势……”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安静了下来。而随着越来越多人镇定下来,他们纷纷加入扩散的人群中,安静的面积正迅速往外扩散。城中一角,七八个身穿军袍的将士岌岌可危地护着一个中年人,他们已经退到角落,退无可退。忽然有鼓声传来,混乱仿佛被暂时停住了。人群里,纷纷都在喊‘是秦王破阵乐’,所有人都在寻找鼓声来源。在城墙上!“魏国公主在此!谁敢妄动!”“速速放下兵器,此乃北戎阴谋……”“公主在城里,杨将军在城外,北戎打不进来……”一个将士怔怔看着那道火光,以及火光中正击鼓的人,突然哭了起来。“郎将,看到了没,营啸似乎被止住了。”被唤作郎将的中年人,忙激动道:“快快快,快去帮忙稳住其他人。”下完命令后,他也抹了一把眼泪。“天不亡我大昊!”城外,北戎人也听到了鼓声,只是他们并不知晓这是什么。直到一名老将道:“这是昊国的秦王破阵乐!”山坡上,慕容兴吉咬着牙,怔怔地看着前方城墙之上那道红色的身影。哪怕离这么远,但只凭一道侧影,他都能认出是谁。元贞!她怎么会在这!只是来不及让慕容兴吉多想,一道拖长的‘报’声,惊醒了他。“禀报三皇子,东侧有大股骑兵袭来,人数约有五六百,他们的速度很快,约莫再有……”不用他说了,因为慕容兴吉已经看到远处那逐渐靠近的火光。“整队!迎敌!”“迎敌——”迎敌之声顺着山坡往下传去,凄厉的号角声也在同时响起,激烈的声浪冲破黑暗,甚至压住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本来张狂无忌围着城墙奔驰的北戎骑兵,在接收到指令后,迅速变幻队形往此处疾驰而来。“三皇子!”领头的骑士策马来到面前。此时慕容兴吉也跨上了马。“昊国的骑兵来了,你们可有信心赢过他们?”唿哨声、吆喝声、欢呼声夹杂在一起,汇成一道道声浪。“战斗!战斗!”所有人都举着手中兵器高呼着。“很好。”慕容兴吉微微颔首,“让昊国那群贪生怕死的软蛋们,见识见识我北戎骑兵的厉害!”“杀!杀!杀!”寒风在呼啸,打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杨變心中再急,也知晓必须过了前方北戎骑兵那一关。“还记得当初我们打西狄蛮子是怎么打的?”他的声音顺着寒风,刮入后方骑兵的耳中。“杀!杀!杀!”跟随在杨變身边的,都是他的亲兵,也是这支骑兵的刀尖。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在战场上,老兵和新兵是完全不同的品种,见过血的和没见过血的又要划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