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来讲,这个化神期就一定要突破吗?
不出门就不会被莫名其妙的追杀,不出门就不会在被追杀之后被一个瞎子缠上,然后导致他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魔修卷入了了不得的正派大戏里面啊!
严莫谙此时已经恢复成了少女样貌,心理活动明晃晃地挂在脸上,愈发显得娇俏。
岑旧在一旁端详了半天,不由得咂舌。
看来乔装还需要些许天赋嘛。
严宗主这么一打扮,行为举止都很严丝合缝。
哪像他,逮着谁都露馅。
严莫谙:“。”
严莫谙幽幽:“总感觉岑道友你在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岑旧眯眼微笑:“哪有,我只是在观摩严宗主的乔装秘法。”
严莫谙:“……”
妈的,这幅冒坏水的模样真是和那瞎子如出一辙。
沈花间不会真是传说里的那个半步飞升的剑仙吧?
严莫谙一阵窒息,连忙不再看岑旧的笑脸,防止自己再联想到某些不好的回忆阴影里。
不过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在场的却只有沈花间一个人。这厮不知道从哪里偷了个酒坛,抱着靠在竹子旁酣醉,严莫谙去戳他的时候,被沈花间坏心眼地喷了一脸酒气。
严莫谙暴跳如雷:“……这家伙果然很讨厌啊啊啊!”
沈花间笑道:“我没醉哦。”
严莫谙立马改口:“啊?我刚刚有说话吗?”
而岑旧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当年见沈花间的时候约摸十岁左右,寥寥几面之后便听闻沈花间辞去无涯派掌门一职,交给门下首徒之后云游四方。这么些年,但凡飞升,必有天雷异状,瞒不过修仙界,所以至少可以确定,渡劫期的沈花间一直没有得到飞升的契机。但要说陨落身死,以沈花间独一无二的境界修为,除非是自己想不开,基本可能性也不大。
因此,沈花间的去向在修真界一直都是个谜。
虽然只有寥寥数面,但这位小师祖性情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后世对他的传说多是追崇者的臆想,美化杜撰太多。但凡真见过师祖此人,都决计不会将他当做那肆意风流的浪荡子。
反而性情恶劣极了,像个顽劣不堪、满肚子坏水的稚童。
岑旧只这一点稀薄的记忆,加上对照目前男人的表现,基本上就在心里一锤定音下了真相。
“师祖。”在沈花间好不容易消停下,强行搂着严莫谙要给他灌酒时,岑旧才刻意将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屏障退下,朗声缓缓道,“别来无恙。”
沈花间的手明显一抖,一把的酒全洒在了严莫谙的脸上,气得合欢宗的小宗主跳起来躲避他的桎梏,愤愤用袖子抹着脸,边抹脸边被酒气熏得眼泪汪汪。沈花间却仿若猛然间从浪荡的瞎子活成了一座石像,整个人僵硬得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
只因为这语气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得让沈花间一时有些被酒意蒙上头脑,不知今夕何夕。虽是问好,尾音中压着的却更是不怀好意的戏谑,像那个柳剑尊亲自抱在怀中只露出一双桃花眸的讨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