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撬开了密封的窗户,带着侍卫们从窗子翻了出去,几个姑娘呛了毒气一面咳着,一面央求,“侯爷救命。”
姜禹心想不能败了顾言的名声,于是将她们一个个拉了出去。一行人站在街上,四处张望着,姜禹和侍卫们想的是晚宁和顾言在哪里,姑娘们想的是,要不试试让侯爷留下她们?
等了许久天光渐明时等来了廷尉,姜禹心想应是有人去报了信,“走,回府看看。”
侍卫们跟着姜禹往回赶,几个姑娘相互牵着手,决定跟上去。
侯府门庭里值守的侍卫见姜禹带着人回来,拱手行了礼,道:“姜大人。”
“侯爷和夫人回来了吗?”姜禹抬手扶起他们,忧心的询问。
“回大人,清早已经回来了,就是……”
“就是什么?”姜禹见他们说了一半便吞吞吐吐,恐有什么差池。
侍卫见他着急,忙继续道:“就是侯爷似是被鞭子抽了,回来时身上全是血迹。”说着似又怕姜禹多想,补充道:“但他是自己走回来的,还在门口跟客房里那位大人拌嘴来着。”
还能与风如月拌嘴,姜禹想着应是无碍,可他到底是跟着晚宁出去了的,便觉得还是要去看看,听个训诫或回报自己的事情,他点头道了声好,便要往里走。
身后跟着的姑娘们忽然急了,高声喊了起来,娇声软语,如林雀轻啼,“侯爷,您不能丢下我们呀,我们可是真心对您的呀。”
姜禹这才发觉不妙,他不熟悉京城,这些姑娘如今似是无处安置,还个个以为他是顾言,带进侯府显然不合规矩,一时间只能停在了门口,在侍卫们惊奇地目光中忐忑起来。
顾言身上的伤在水里洗得发白,他起身披了衣裳便抱着晚宁回屋睡下,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紧紧搂着。
清爽温凉的风钻进半开的花棂窗子,似试探般,一下下拨弄着纱帐帘子,想看清里头缠绵悱恻的人。
晚宁钻在他怀里,肌肤相亲,温热舒服,柔软的身子轻轻动了动,往他身上贴,玉臂轻抚,搂上他的脊背。
日光渐渐高耀,带上了灼人的热烈,婢女们在院子里乘凉,悄声说着闲话,不敢吵着两位主子。
佩剑的侍卫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径直往房门口走,婢女们眼见着他似要去敲门,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按下了他抬起的手。
“你不要命啦?侯爷和夫人刚歇下。”
“啊?”侍卫赶紧退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皱眉挠头,环顾四周寻不到说法。
梳着丫髻的婢女走到他身边,歪着脑袋瞧他,头上的花钿坠珠轻轻摇晃着,在日光下微微闪动,“怎么了?有什么事?夫人醒了我替你去说?”
那侍卫看着她,犹豫了片刻,“不是,姜大人带回来几个姑娘,在门口吵着要侯爷留下她们。”
“什么?姑娘?”廊下坐着的听见了,相互诧异着,想着她们家侯爷从不看别的女子一眼,连她们都害怕他,怎会在外面招惹姑娘?
那侍卫懊恼道:“是啊,这可怎么办呀?”
廊下坐着的婢女灵机一动,“诶!小哥儿,我看侯爷跟客房里那位大人关系不错,要不你去问问他?他都把夫人劫走了,侯爷还留着他,想来是有分量的?”
那侍卫垂眸想了一会儿,眼下亦是没有别的办法,“那我去看看。”
风如月给被打伤的秦观检查了一番之后,便坐在临瑶身边,靠在床架的雕花儿立柱架子上睡着,临瑶如今清醒了许多,他便不好意思躺下。
日光从门上的冰梅格心碎进了屋里,桌上的灯火显得尤为的暗淡。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着院子里的桂香,在门口收拢,转为了叩门的声音。
风如月模糊中睁开眼,瞬间的意识是赶紧开门,莫吵醒了临瑶。
他打开门的一霎,侍卫焦急的声音夹着满院的桂香便扑面而至,“大人,门口……”
他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推了出去,转身轻轻关上了门,“什么事情急成这样?你要回家?”
京城的侍卫还不熟悉风如月,回家?他自己跑偏了一下,回过神来,“不是,大人,姜大人带了几个姑娘回来,在门外吵着要侯爷留下她们,属下方才去找侯爷,婢女们说侯爷刚睡下,属下这才过来叨扰,还请大人想想办法。”
“嘿嘿,真是没见过阎王的。”风如月觉得有趣,手一摆,发现扇子不在,又放下了,“走,我去瞧瞧。”
侍卫欣喜地道了是,带着风如月往门口走,风如月如今知晓临瑶没事儿了,一身轻快,身上的衣袍甩得兜风,银白的大袖仙袂飘飘。
姜禹正站在门口,来来回回解释不清,“不是,姑娘们,我真不是侯爷,我是去办差的,我只是个下人。”
“你也知道你是下人?”风如月的记恨也是明晃晃毫不掩饰,只是他说了便算了,“起开,我来给你扫扫烂桃花儿。”他走到姜禹身边,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姜禹颔首后退,风如月挡在了他前面,“你们从哪儿来?”
“荼仙酒肆,侯爷莫要不认账呀。”带着牡丹花钗的姑娘上前便要越过风如月,伸手去拉姜禹。
风如月手背一拍,将她的手拍下,“来人!这烟柳女子以下犯上,拖下去,交给廷尉。”
身后的侍卫应声便要去抓她,吓得那姑娘连连后退,“啊,不要啊,大人饶命,饶命啊。”
“广陵侯府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侯爷也不是你们攀附的起的,识相的就回家去,不然便以寻衅闹事送到廷尉去处置,反正你们也是那打伤阿言的酒肆里出来的东西,廷尉定会高兴收下,也好邀邀功绩。”